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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本能地揪着顾长浥的衣服,呼吸越来越急,最后在颤抖中睁开了眼。
顾长浥焦灼地替他揉着手指,“醒了吗?还难受?”
他低头找了一下自己的拖鞋,从顾长浥腿上下来。
姜颂又做梦了。
“张——呼呼——”小婴儿很配合地朝着姜颂张开手。
片刻的茫然之后,姜颂在脸上用力揩了两把,很快恢复了镇定,“做了个梦而已,没难受。”
第37章
,姜颂不肯当着小辈的面掉眼泪。
“这是你姜叔叔, ”邢策对着小婴儿慢吞吞地说,“姜——叔叔——”
惯得你。
但是身上那些管子戳得他很疼,他就盼着顾长浥快走,走了让那位有先见之明的医生给他一针痛快的。
“嘘——”他把姜颂抱起来轻轻揉着胸口,“没事儿了,都是梦。”
“顾长浥,这次换我提醒你。”他说话间微微缭绕着一些烟气,掩住他眼梢上脆弱的红,“再管我叫一次‘姜先生’,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今天小年,邢策说苗红云女士委婉地表达了希望姜颂过来吃饭的意思。
姜颂没发烧,但脸色却很苍白,手脚也冰凉冰凉的没什么温度。
顾长浥默默跟上他,把他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着的黄金叶摘了下来。
“不该叫伯伯吗?”姜颂笑着问。
“好难受。”姜颂实在压不住了,失声哭了出来,“我好难受。”
顾长浥有些慌了,“怎么难受?是胃还是哪儿不舒服?”
邢策摆手, “都, 都叫叔叔现在,伯伯多, 显老。”
姜颂正脸热,看都没看他一眼,重新摸了一支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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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把软乎乎的小东西接在手里,随口答应了一声,“欸, 宝贝。”
“我疼……”姜颂低声啜泣着,“我不想要氧气了,嘴巴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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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似乎在努力压抑哭声,呼吸急而浅。
顾长浥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揉着他的后颈很轻地说:“不疼了,都是梦。”
“姜颂!”顾长浥皱着眉想把他摇醒,扳起他的脸来却发现满脸的泪痕。
姜颂打着了打火机,不慌不忙地把烟点上,挑衅地用力吸了一口。
顾长浥的浓眉扬了起来,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姜先生,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支烟是多少利息?”
小兔崽子。
他力气不大,姜颂稍稍扭脸就从他手里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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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眼睛已经轻微红肿,脸上的泪痕也没完全擦干净,过于表面的坚强并没什么说服力。
姜颂不由叹了口气:做个梦哭得跟孙子一样,真他/妈丢人丢大发了。
顾长浥抄过他的腋下,把他拥进怀里拍背,“不难受了,不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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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浥一直不走,姜颂就咬着牙不肯喊疼,疼痛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在他嗓子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