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之这才发现,魏承越气若游丝,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
恰在此时,苏木几人逼迫云嫣从屋顶飞身而下,云嫣的铁胄已经被打落,身上所穿羽林军的铠甲也被挑破,露出了剃光的头和身上的僧袍。
“是!”
他脑子懵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嫣是他极为重视的人,但魏承越也是。
魏明之大为震惊,内心受到强烈的冲击,他难以想象,云嫣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为了替梁王报仇,为了刺杀大昱皇帝,竟然甘愿剃发。
可今日,她才明白,为何自己的思绪会停顿,是因为她真的无法面对魏承越的死亡。
魏承越坚持着站起来,马上有护卫上前扶住他。
小护卫还没跑出大安寺,就见一人手握长剑冲了进来,焦急的四处张望,大喊道:“皇兄,皇兄。”
当初,是他求魏承越留云嫣一命,才有了今日这一场刺杀。
魏承越道努力压制着伤势,缓缓道:“你起来。”
众人都回过神来,他们心中无比清晰,他们的命和大昱皇帝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今日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魏承越嘴角溢出血来,他紧紧抓住赵清音的手:“阿……阿音,我,我没事。”
魏明之脑中一片混乱,他结结巴巴问道:“陛下受伤了?”
“是。”
他缓缓抬头,慢慢起身,走到魏承越身前。
他又吩咐身旁的一个小护卫:“快请端王过来。”
远远地,他看见魏承越站立着,不由松了口气,但看见他苍白的脸,胸口处的血迹,心中有说不出的自责,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来到魏承越面前重重跪倒在地:“皇兄,是明之的错。”
赵清音不由一慌,浑身颤抖起来,魏承越要让魏明之来,只有一种可能,他觉得自己伤势严重,有可能活不成了,他是在硬撑。
她紧紧抓住魏承越的胳膊,身子已经抖得不行,但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迫使自己不慌张,因为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要做好面对任何可能的准备。
魏明之是唯一可以名正言顺能继承皇位的人,但他几日前才开始执掌兵权,还不够稳固,魏承越定然是怕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作出篡位之事。
就在他怔愣之时,云嫣左肩被苏木贯穿,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因为刚才赵清音的提醒,魏承越才会闪身,云嫣没有刺中心脏,刺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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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之低着头,不肯起身。
在去凉城之前,她想象过无数次魏承越被刺死的场景,但每一次,她的思绪都停顿在利刃抵住魏承越的胸口,利刃始终没有刺进去过。
“无妨,现在就算是进屋也没用,我已经运功止住了血,就在这里等徐良吧。”
傍晚时分,魏明之正在军营看兵书,突然一长箭射入了他的营帐中,箭上绑着一封信,他打开,是云嫣的信。
虽然没有伤到心脏,但也伤到了肺,如果不及时救治,依然十分危险。
五羽林军也随着苏木而去。
赵清音道:“我们回屋吧,徐良应该很快就来了。”
赵清音心底猛地一紧,痛楚的目光落在魏承越身上,朝他飞掠过去,失声叫道:“魏承越!”
在他心里,皇兄无所不能,谋略过人,身边又有苏木和一众羽林军保护,肯定不会有事,反而是云嫣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因他此刻前来,为的不是魏承越,而是云嫣。他怕云嫣会死,所以着急忙慌赶来,求魏承越放过云嫣,只是没想到,受伤的会是魏承越。
“快,快去请徐良!”赵清音现在清晰的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魏承越不能死,她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不难想象,若魏承越驾崩,大昱将面临怎样的危险。外敌会乘机侵入,朝堂会一片混乱,而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那小护卫马上来到他身前行礼:“端王,陛下遇刺,请随我来。”
信中别无他话,都是离别之语,当时读来不觉得,直到刚才他才猛然间意识到云嫣要做什么。
“明之,你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