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在打架斗殴吗！

距离一中很近了，过个马路走两分钟就到。要是坐车则要从前面红绿灯口掉头，少说得堵上十来分钟。

周娴的短信适时蹦出，一锤定音：【你是妈妈的乖女儿，以后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交朋友。】

瓷砖脱落斑驳的墙壁，阳光照不进的角落，一股阴凉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呃啊！”混混们的惨叫回荡在通道里。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个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不留神一个捏扁的易拉罐从通道里抛出，哐当一声砸在童妍脚下。童妍吓得心脏一突，抬眼一看，有两个牛高马大的年轻人靠在墙角吸烟。

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甜美漂亮的少女，笑道：“不过你这样的乖学生，应该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吧？”

司机大叔从窗外伸出头看了眼，骂了声：“前面交警在查车，堵了几十米。”

被围殴的少年穿着一中的蓝白校服，夹杂在体校的红色中间，腹背受敌，仍不落下风，一脚踹开偷袭的混混，抓着一个人的脑袋狠命朝墙上撞去！

“行！”司机给她指路，“你从地下安全通道过马路，再往前走一百米就到了。”

车子骤然一停，童妍从思绪中抽身，问道：“又堵啦？”

“弄死倒不必。”被称作“王哥”的黄毛吐出一口烟，轻飘飘说，“弄废就可以了。”

“这哪是地下通道？分明像是异世界入口啊！”她犯愁嘀咕。

童妍呼吸一窒：将弄废一个人说得跟吃饭似的轻松，这些人还是学生吗！

妈妈周娴是老师，爱说教；爸爸童向阳是律师，性子强，夫妻俩这些年没少磨嘴皮子。

……”

童妍垂下纤长的眼睫，轻声说：“那可不一定呢！”

半分钟后，童妍站在安全通道入口处，陷入了沉思。

绿灯了，车子驶动，窗外街景缓缓倒退。

而昏暗的通道里噼里哐当的，脚步纷杂，十几个体校的学生正在围攻一名高大的少年。咒骂声伴随着拳拳到肉的殴打声不断传来，被空荡的隧道扩得可怕无比，像是怪兽的嘶吼。

童妍拿起手机，点开导航。

拿棒球棍的那人起身，抻腰笑着说：“王哥你放心，姓沈的再厉害也打不过我们十几个兄弟，这次一定弄死他！”

过道里很黑，年久失修的通道灯一闪一闪。

另一个小弟模样的人蹲在通道口把风，手里拿着一根金属的棒球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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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模样的黄毛肩上披着本市体校的红色校服，眯着眼睛从烟雾后打量人，像是一头阴森森的豺狼。

“啧，他撑得够久啊，都十分钟了还没倒下……”

“必须的！谁叫他抢了王哥晋级的名额！”那人将棒球棍一下一下地砸在自己手心，阴狠道，“抢了名额不说还因违规禁赛，省队全军覆没，都怪这个垃圾！”

乖学生么？似乎每个人都对她如此期望。

“那您靠边停吧，我自己走过去。”童妍收拾书包提议。

可马上要迟到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只好深吸一口气轻快跑下楼梯。

童妍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自己上个学都能撞见打架现场！

去年童向阳赌气将律师事务所搬回了老家C市，周娴也因要评高级而远赴新疆支教，夫妻俩为事业各奔东西，聚少离多，如果不是这样，童妍也不会在高三这个节骨眼上转学。

时隔九年再回到C市，这儿的变化让童妍觉得有些陌生。道旁的香樟树将阳光切割成金色的光斑，一如心事铺了满地。

弄……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