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心痛。

可是没有答案，她找不到答案。

“小肆，你真的舍得下她？”

他的眼尾泛着脆弱的红，将空洞的目光投向窗外，哑声说：“走吧，师兄。”

之前为了B大而奋斗的甜蜜都是假的吗？

过了很久，久到许知书以为等不到回答时，沈肆抹了把脸抬头。

沈肆顿了顿，艰涩道，“抱歉。”

沈肆握拳的指节泛白。

周娴的出现，只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和那私生子叔叔合作后，他得到的唯一教训，就不是不该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这是第一次，他看见沈肆这样脆弱的一面。

沈肆认清了现实。他的存在，只会将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个拖下深渊。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一个人躺在无边的夜色中忍受命运的愚弄，满脑子都是一个疯狂的念头：杀了霍钧。

“一点都不好，童妍。”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走。”

为什么每次她以为可以触及幸福的时候，总是会戛然而止？

雨声淅淅沥沥，她眼睛里也下起了雨，面对那扇永远不会再打开的厚重的防盗门，好像忽然间失去了容身之所。

死一般的沉寂中，许知书重新启动了轿车，机场的标志近在眼前。

手机那头有一声压抑的气音，很短促，童妍甚至来不及分辨是风吹过还是他呼吸哽咽。

他将这一个月来的伤痛和恐惧摊开在她面前，告诉她：“一个无权无势的高中生，骨头再硬有什么用？霍家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将他碾死。这几个月来，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怕霍钧出现，怕小敛和你出事，这样的日子已经够了。”

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他始终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去往机场的小轿车上，沈肆握着手机，额头抵着手腕上的幸运珠不住深呼吸。

许知书叹了声，认真地说：“师兄说认真的，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离开那个女孩，无异于让他把心头肉一片片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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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书心生不忍，将车停在路边，“你的武术才刚刚登上起点，九月份就是中俄友谊赛，这是你登上世界竞技舞台的敲门砖。你要真回了霍家，这一切都没了。”

童妍一遍一遍问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少年咬唇靠在椅背上，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继续在一起，我们谁也救不了谁。童妍，我的人生已经是这样了，但你还有机会，你以后……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

这算什么？

是噩梦没醒吗？

“小肆，你再想想？”

沈肆的嗓音很哑，像是吞着冰刃。

许知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少年双肩颤抖，能听到些许零碎的、压抑到极致的哽塞声音。

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沈肆……”

从认识沈肆的那天起，这少年就有着狼崽子一样的凶狠冷漠，能忍一切难忍之痛。

童妍看着挂断的电话，呆呆站在楼梯口。

……

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