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向阳和周娴对视一眼，俱是长叹一声。

周娴还想说什么，童向阳拉了拉她的胳膊笑道：“让年轻人处会儿，不打紧。”

周娴嘴上不饶人，不过到底没再提还礼物的事。

沈肆喝了酒，她不放心。

“亲爸！”童妍眼眶湿红，看向童向阳，“不是跟您说了吗，沈肆不能喝酒……”

这杯酒，他必须喝！

“不会有那一天的。”

周娴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你自己有点分寸，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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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妍妍。”沈肆嗓子微微发紧。

两个年轻人严阵以待，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他们的眼神一样坚定。

“我和周阿姨不要钱，只要你用往后余生好好爱童妍。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你到老、到死，都不能欺负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两鬓微霜的童向阳举起了酒杯，递给沈肆一杯，哑声说，“这笔‘律师费’将要你用一辈子来还，你敢不敢？”

童妍站在路边，轻轻碰了碰沈肆的手：“你还好吗？”

“为什么呀？”

沈肆眨了眨眼，微红的眼尾特别勾人，说：“好。”

昨天是一套高档化妆品，今天是进口红酒和珠宝，周娴还没有脸皮厚到可以拿这么贵重的东西。

童妍笑着说：“那是沈肆的一片心意，您既然接受了他，再还回去不让他伤心吗？”

他喝了好几杯白酒，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眼神也还清明，只是眼尾染了点浅浅的艳红，特别好看。

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语言。

“您说。”他眸色沉静，做好了全部交付的准备。

吃完饭，周娴悄悄将童妍拉到一旁。

童向阳沉静，严肃道：“小沈，你考虑好，这笔律师费可不小。”

两个男人的酒杯撞在一起，发出“叮”地脆响，像是给承诺盖章。

沈肆回勾住她的手指，微哑道：“还好。”

“那，我们散步回家？”她笑吟吟提议。

沈肆知道童家对他有很多顾虑，他以为童向阳会开出一个相当刁难的价格。

周娴开车，带着童向阳走了。

他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晚上八点半，车流不息，万家灯火灿然。

沈肆抿唇站起来，双手无比郑重地接过酒水。

这个长坡冲下来时很爽，但走上去就有些艰难。

一杯白酒下肚，沈肆眉头都没皱一下，又给自己和童向阳满上，举杯道：“这杯我敬您和周阿姨，感谢你们的信任。”

“谁说接受？只是给他一个考察期而已，他要是对你不好，别怪妈妈狠心逼你回来。”

他们走过长长的坡道，坡道尽头的路边安静地分享同一块红豆饼。

“他送的那些东西，你等会帮我还回去。”

童妍眼神干净，笑吟吟说：“您和爸爸先回去，我陪陪沈肆。”

每一缕风，都带着他们的回忆；每一缕光，都照着他们的未来。

童妍托腮看着这两个最爱她的男人对饮，没忍住笑着扭头，揉去眼里泛滥的水光。

他们走过熟悉的街角，熟悉的学校，沿着路灯暖黄的林荫道一直往前。

身边，童妍是同样的震惊。回过神来，她没忍住酸涩了鼻根。

沈肆一怔，倏地抬眸。

两杯酒下肚，童向阳的脸红了，拍着沈肆的肩膀说：“好，好小子！叔叔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