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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野。”靳重山又喊了一声，见对面毫无动静，索性掀开被子，直接走过去。

他皱了皱眉，唤道：“斯野。”

“出来。”

他在黑暗中看了会儿，光没有熄灭，呼吸声更急。

靳重山正要去拿手机，斯野紧抓着被子，声音沉闷哽咽，“靳哥，别管。”

靳重山淡然解释。

再是枕头，绣花被子。

但现在，手机的光直射在他眼里，他看到的是模糊的黑雾。

谁会半夜不断发来消息？

瓦恰乡算是他的家乡，白天那位大叔是他亲戚，他回来就住在这，吃腻了馕和羊肉，就煮点别的换口味。

那里原本放着多余的被褥，睡觉前他还仔细观察过上面精致的绣花。

发完他就没再看，嫌烫手似的将手机丢在石炕上。

吃完晚餐，靳重山被大叔叫走，不知忙什么去了。

最重要的是，屋里只有一个石炕。他不可避免地要和靳重山同床了。

你可以说它有边疆生而有之的野性，也可以说它是淳朴的霸道。

狼吞虎咽之后，斯野问起这间屋子和那些底料。

并且接连发出几声“嗡嗡”。

在他蹲下，手正要按住斯野肩膀时，斯野忽然“活”过来，拼命将自己裹进被子里，不愿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

但手机却丢在了外面，屏幕上的光暗下去，呼吸灯却一直在闪烁。

这一声沉稳，是并不刻意的命令口吻。

靳重山开始铺床。

靳重山回来了，见斯野坐在石炕上打瞌睡。

等靳重山回来的时间里，斯野又把那张照片翻出来看了会儿，最终没有加上文字，就按靳重山说的，定位，发送。

这是那件事后他第一次发朋友圈，必然会收到大量评论。

斯野就像被鹰爪抓住了，须臾，将捂得严实的被子敞开了一道缝。

靳重山的手顿住了，三秒后，落在被子上。

这是一户传统的塔吉克家庭，斯野又想起靳重山的汉族血统，越发好奇，话在嘴边转了几个来回，还是吞了下去。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斯野像是被冻在了无形的枷锁中，双眼睁大，直视前面的黑暗，连呼吸都停下来了。

夜里，靳重山被沉重的呼吸声吵醒，转身，看见斯野被子边有手机的光。

“怎么不睡？”

两套被褥各在石炕的一头。

白色的厚褥子在最下，上面罩一层绣花褥垫。

斯野犯困，又不知道那些被褥该怎么弄。

总之，它和靳重山说塔吉克语时情歌般的调子截然不同。

第11章

斯野抬头，眼神有点迷糊，“靳哥，你回来了……”

微弱的光线下，被子裹着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没有同床，隔着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