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掀了。

文亭不说话了。

文亭性子温软。早些年文钦回去的时候难免带伤，文亭看见了，眼睛都红了，却从来不说什么。

辗转过几回，文亭才被人领去了医院。

第10章

文钦刚来上海时混迹码头，靠着过硬的拳脚和不要命的狠劲儿打出了名声，后来和别人一道入了帮派。这地方派系众多，帮派也多，争场子，谋营生，寻对了路子钱来得快，也来得多。

向宁张了张嘴，顶着文钦的目光，只觉后背冒冷汗，手都开始疼，他求救似的将目光望向文亭。

文亭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臂，没有挣开，点点头。

文亭挠了挠文钦的掌心，“哥，没事，我刚刚和向宁在聊天。”

他一见床上昏迷不醒的文钦，脸都白了，一声不吭地守在床前，沉默得吓人。

有一回文钦被人捅了一刀，血淋淋的被送进了医院。他整夜没回家，文亭就等了一整夜，后来天亮了去码头找文钦。

道上的人都知道，文钦没什么别的喜好，只贪财。旁人问他，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如换个一时痛快，要那么多钱作甚？

文钦不以为意地笑笑，只说，钱嘛，拿着安心。

向宁愣了愣，“四哥，我没动手动脚！”

文钦转头就劈头盖脸地骂一边守着的小弟，你他妈带我弟来干什么？！

文钦说：“看亭亭干嘛？”

向宁忙道：“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向宁说：“她身上可香了，手也软，就像先生说的那句，手如柔荑——”他语气回味，忍不住捏了捏文亭的手，文亭手指纤细，透着微凉，却像没骨头似的，十分柔软，向宁说，“就和你的手一样，不对啊，文亭，你手指怎么也这么软？”

文钦这人聪明，这几年一步一步往上爬，却也在帮派里站稳了脚跟。

文钦说：“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文钦看了向宁一会儿，淡淡道：“这样的事可以直接问我，朋友之间玩闹自个儿注意分寸。”

向宁慌得不行，又委屈又冤，“我就是随便摸了一下。”

向宁：“……不是，四哥我就是，哎，你听我解释！”

向宁靠着门，嘿然笑道：“她是不是很漂亮？”

向宁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道：“哎，四哥！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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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亭道：“真没事儿，向宁——”他顿了顿，说，“向宁想问哥，你上回给我买的抹手的药膏哪儿买的，他想给他妈妈买一罐。”

文钦醒来看见文亭，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直到文亭叫了他一声哥，他才反应过来，说，你怎么在这儿？

文钦说：“聊天动嘴，用得着动手？”

“你解释。”

文钦神色冷峻，一言不发地看着向宁。

兴许是看久了，赵苓春有所察觉，一双眼睛盈盈地望了过来，文亭还没动，向宁已经拉着文亭躲了起来。

文亭浑不在意地说：“天生的。”

文钦皱了皱眉毛，“亭亭是男孩儿，你摸男孩儿的手？”

文亭几日都不用去私塾，文钦本想陪他去玩两天，可到底有事要忙，总是早出晚归。

文钦心里清楚，他们这一行，朝生暮死谁也说不清楚，可他心里有牵挂。他不怕死，他只怕他死了之后，文亭没人照顾。

向宁噢了声，禁不住又捏了捏，突然，一只手横伸了过来，将文亭的手扯了回去，向宁抬头一看，就见文钦盯着他的手，顿时哆嗦了一下，将手藏在身后，“四，四哥。”

向宁也有些苦恼，他说：“不管，我就是喜欢她，她没再嫁，我也没有结婚，我喜欢她，她喜欢我，我们要在一起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