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屏住呼吸,轻轻嗯了声,“哥。”
文亭薄薄的耳朵慢慢地泛着红,他忍不住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一碰着,就像烫着了,猛地缩了起来。
文亭哭笑不得,说:“你别乱讲啊,没有的事。”
文亭道:“不是。”
“吃饭,”文钦往文亭筷子里夹了块肉片,“咬筷子发什么呆?”
向宁眨了眨眼睛,心有不甘地点点头,文亭才松开了手,警告他,“你不要乱猜。”
有一阵他见外头的年轻学生穿西装好看,特意给文亭买了身白西装,文亭抿着嘴,说他用不上,文钦不管,只夸自家弟弟好看就定了,后来文亭舍不得穿,西装又压在了箱底。
文钦若有若无地笑了声,将下巴抵在文亭额头,说:“睡不着啊?”
文亭又噢了声,目光自哥哥的肩颈慢慢滑到嘴唇,嘴唇,亲吻——女人吻起来又香又软的,哥哥吻过女人吗?
文钦要是这么在弄堂里走一趟,不知要招多少女人的眼神,缠着,黏着,像风情的钩子。文亭心里好羡慕,他们虽是亲兄弟,可他打小就瘦,白皙纤弱,同他哥哥完全不一样。
文亭吓了一跳,浑身都绷紧了,直直地盯着文钦的面容,他哥没睁眼,轻轻地拍着他,哄小孩儿似的。那只手像拍他心里,一起一落,整颗心都晃来晃去的,吊着。文亭整个人都慢慢往文钦怀里挤,将自己嵌进他的胸膛里,如同一只奶呼呼的小动物。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辗转,直到二人躺在床上,长夜过半,文亭还是没有睡意。
文亭噢了声,含着筷子,目光又忍不住文钦身上瞟。文钦怕热,一回来就换上了背心,白背心,洗薄了,松松垮垮的,遮不住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充满年轻男人的野性。
文钦有时也会宿在外头,文亭想,哥哥抱过女人吗?
向宁:“噢。”
文钦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他还是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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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宁:“不是她?别的姑娘你也见不着了啊,天哪,亭亭,你不会和你们先生的女儿暗通款曲了吧……”
向宁说:“还有亲嘴儿,我同你讲,姑娘的嘴唇又香又软,保准儿你一亲就神魂颠倒了,什么读书都忘了。”
桌子是深褐色的矮木桌,兄弟二人面对面坐着,长腿拘在桌底下,难免挨碰着。文亭猛地回过神,脚丫子就蹬着了文钦的,他哥抬腿压着,说:“吃饭。”
过了一会儿,向宁又说:“就是喜欢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报纸上都说,精神自由,恋爱自由,”他压低声音,在文亭耳边说,“亭亭,你试过和喜欢的人牵手吗?”
他睁开眼,文钦已经睡着了,侧卧着,背对着文亭。文亭心口跳了跳,小心地将脸颊凑上去,贴着文钦宽阔的后背。
他记得这件背心还是前两年夏天买的。文钦对自己不上心,兄弟俩的衣服都堆在柜子里,文亭的能占一大半。弟弟上学要做新衣裳,换季了弟弟要有新衣裳,在外瞧见洋气摩登的新款式都要给文亭置办上一身。
话还没说话,就被文亭捂住了嘴,他说:“不是,向宁,你声音小点儿,传出去坏人姑娘名声。”
文钦搁下碗筷,扯了扯背心,浑不在意道:“不要紧,能穿。”
整天围着你哥打转啊,文亭,你是不是瞧上哪个姑娘了!”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哪有人整天和哥哥黏一起的,又道:“我想想啊,咱们弄口卖花的姑娘?我上回见她送了你一枝花……”
文亭手指蜷了蜷,目光落在床脚下放着的鞋子,拖鞋,文钦的,比他的大了好几码,他趿着嗒嗒嗒的,一走快,鞋子都要甩出去了。
向宁说:“不是她?那就是隔壁巷子里扎两条辫子的那个?”
文亭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说:“哥,你衣服都是两年前的了。”
初夏时分,夕阳笼罩了古旧的弄堂,倦鸟归巢,一片昏黄。
口中的饭菜都没了滋味,文亭看着文钦的嘴唇,文钦像他爹,眉眼俊朗,鼻梁挺,嘴唇也生的好,唇线分明,看着极想让人吻一吻。
第12章
他漫无边际地想,文钦已经二十四了,文亭知道他哥哥在做什么,他们出入百乐门那样的场所,身边男的女的,莺莺燕燕,不乏逢场作戏。
生了个女人穴的少年。
突然,文钦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文亭身上,声音含糊又带了几分睡意,说:“亭亭,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