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钦不耐烦地啧了声，看着文亭脸上的笑容，心里越咂摸越不是滋味。

文钦:“……”

文亭怔了怔，小声道:“他是师兄啊，我同他都是先生的学生，也算同门师兄弟。”

文亭仰着脸看着文钦，说:“但是师兄只买了两张电影票，而且票都已经卖完了，哥哥想看的话，要不我同师兄说一下，我下次再去看？”

文亭诧异道:“哥，不好看吗？”

“看什么电影，有什么电影好看的，为什么要同他去看？”

文钦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文亭肩膀，道:“走，回家吃饭去，哥今儿给你做你喜欢的糖醋里脊。”

文亭被训了一顿，有点儿茫然，文钦话说完了才反应过来，顿时有几分懊恼，他伸手揉了揉文亭的脑袋，道:“哥哥不是凶你，就是担心你吃亏。”

文亭抿着嘴笑了一下，轻声说:“一个朋友。”

文钦猛地转过身，声音都提高了，“一起？看电影？”

文钦说:“哥说的不对吗？净拿些洋鬼子的东西博人眼球，年纪轻轻的，崇洋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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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钦挂完了衣服，刚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看见文亭那打扮，眉毛登时就皱了起来。

文亭笑起来，轻声说:“哥，我又不是小姑娘，他能骗我做什么。”

文钦眼也不抬，道:“亭亭，衣服小了，哥回头给你买新的，换了吧，啊？”

文亭眨了眨眼睛，“哥？”

文亭登时就笑了，走上去抱住文钦的胳膊，说:“谢谢哥。”

文亭说:“好。”

八岁了，赵成玉十八岁都捧戏子了——文钦面上波澜不惊，这么想着，一开口却是:“亭亭，刚刚那个人谁啊？”

第二天一大早文亭就起了，他没有穿长衫，反而翻出了熨帖齐整的衬衣，又套上了背带裤，戴了顶帽子，看着就是个顶摩登洋气的小少爷。

文亭松了袖口扣子，挽了挽，露出两截白皙纤瘦的手腕，还一边问文钦，说:“哥，你看我衣服是不是小了？”

他从衣柜里抽出一件青布长袍，道，“穿这个，哥觉得这个好！”

文钦啧了声，说:“还出国留学……这才认识多久，这都知道了？”

文钦说:“怎么穿成这样？”

文亭笑道:“好，我会小心的。”

文钦心道那可不一定，文亭生得像他们娘亲，秀气貌美，比女孩儿都漂亮。再说，有钱人的公子哥儿最不是人，玩儿的手段脏得要命，文钦见得多了。

文钦扯了扯嘴角，道:“这叫瞎卖弄。”

文钦眉毛紧皱，看着文亭，说:“亭亭，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了解这个人么？他干什么的，是好是坏，你都知道吗？你就这么护着他。”

“那个人好端端地同你相交，还送你回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文钦说，“哥这不是怕咱们亭亭心思单纯，被人骗了去嘛。”

文亭说:“先生说的，哥，他还同我说了许多留学时很有意思的事，都是我只在书上看过的。”

文亭看了文钦一眼，温温吞吞地说:“他是先生以前教过的学生，出国留学回来了，前阵子来拜访先生认识的。”

文钦心想，好看，怎么不好看？文亭这么一穿去了几分恬静的书生气，看着就是个骄矜贵气的小少爷。

他一顿，又道:“不过哥，程湫也没有你说得那样嘛，他还邀我明天一起去看电影。”

文亭忍不住笑，小声说:“哥，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文钦喜欢打扮文亭，在他看来，自己弟弟，别人有的他也得有。就是路边见了别人穿着的衣服好看，觉得适合文亭，都要给他弄来一身。可文钦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文亭会穿着去“约会”，甚至和男人“约会”——和男人。

“朋友？”文钦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道:“我陪你一起去。”

文钦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去年才买的衣服呢。”

文钦如鲠在喉。

第25章

文钦看着文亭，几乎就要说好了，他甩了甩手中拎着的东西，道:“算了，既然都约好了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