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眸子似是一片倒进了星星的湖泊，巫时迁从湖面处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暗暗吁了口气，巫时迁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看吧，这小孩多乖，太省心了。

或许以上都是。

我不是故意的。苏曈抬眸看他，声音软得可以捏成任意形状，可说是这么说，手指还是没放开巫时迁。

声音从面前的肩胛骨处传来：你现在抱着谁，谁就是你男朋友。

巫时迁之前想过自己动心的原因。

而巫时迁觉得在他这棵老树上拼命浇水灌溉至开花的，还是那个被他拒绝后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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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海风掩盖住他的声音，放慢了车速，一字一字慢慢说道：你这个拒绝理由不行啊，你得说你有男朋友了。

巫时迁皱眉：那你给了？

是告别式上的那滴泪？是橘色余晖里的剪影？是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少女心事？是车里那一声梦呓？是她隐忍着泪水的告白？是装在透明玻璃罐里叮呤当啷、折射着阳光七彩斑斓的「喜欢」？

巫时迁两臂撑在她身侧，低声笑道：再这么下去，衣服真的要扯坏啦。

苏曈点点头：你很久没发过工作类的微博了。

嗯，差点忘了你是我的小粉丝了。巫时迁笑笑：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回状态，可能很快，也可能会一直碰壁。也不像小年轻谈恋爱那样，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能陪你。这样子一个大你17岁的老、男朋友，你还想要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额头隔着头盔抵在巫时迁的背脊上，唔了一声，表示她听到了，她了解了。

苏曈没考慮太久便回答他：巫老师，你之前说你没办法谈猜猜我在想什么的恋爱，其实那时候我就想说，你可以不用猜我在想什么。

他拍拍苏曈的手：你先下车。

巫时迁觉得自己的衣服快被女孩扯变形了，怎么那么可爱啊？

沿海公路直且长，海浪拍打礁石激起的雾气模糊了公路尽头，巫时迁看不清那尽头有什么，但，头顶的夜空里有月亮有星星，身边有一直温柔相随的海风，而他身后有个勇敢的小姑娘。

话说出口，巫时迁觉得怎么自己跟青涩的小毛头似的，问的都是些什么酸咪咪的问题啊？

苏曈想起那个叫柏轩的男生，还有另外几个以不同理由想加她微信的师兄，如实回答巫时迁：有哦。

他忍不住继续试探：那如果以后有男生跟你告白呢？

而且看得出巫时迁很明显的睡眠质量不太好。

苏曈听清楚了，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小小声道：谁是我男朋友啊

回答时她收紧了手臂，圈紧了她喜欢的那个人。

有些话还是需要面对面说。

苏曈，我这一两年的状态不太好，生活和工作都挺糟糕。巫时迁坦言说道。

苏曈刚颤着腿儿跨下了车，头盔还没摘下，就被也下了车的巫时迁像提拎小鸡一样抱到椅座上。

苏曈已经不太能够呼吸，心跳得实在太快了，声音沿着脖侧的动脉传到了耳内，噗通，噗通。

他想腾出一只手去牵苏曈的手，让她别再乱揪着衣服了，但怕单手开车会让小孩担心，干脆在路边停下车熄了火。

没给，我一个都没加，我让他们如果要找我的话，在社团群里艾特我就好啦。车速不快不慢，但今晚风挺大，苏曈怕巫时迁听不清，把自己音量调大了一些。

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这一科我可以拿多少分，但我会好好学习的。我这样子的小、女朋友，你想要吗？

个笼统模糊一点的问题。

就像现在一样从背后拥上来的温度和味道，让他无法再次拒绝和推开。

苏曈倒是没察觉到巫时迁的试探，依然认真回答：我会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啊。

她侧坐着，两条腿儿在半空中扑腾了一下发现无处可落脚，只好赶紧攀住巫时迁胸前的布料避免自己失去平衡往后仰。

她也不知这句话是问句呢还是陈述句。

十只白皙的纤指紧紧抓牢了那已经快变形的领口，巫时迁觉得不止衣服，心脏和喉咙都被她拽得死紧。

作者的废话

苏曈接着说：你想知道什么，问我我都可以告诉你。至于时间，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时间，我也会安排好自己的时间，所以你慢慢调整状态，不用着急啊。

妈啊你们快点原地结婚吧，作者都快被酸死了。

巫时迁那一晚在堤岸说的话没怎么过脑子，想了几秒才回忆起这件事，他没料到苏曈会这时候提起。

既然一时半会还看不清终点，那就先好好享受这趟车程的沿路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