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他的话逗得笑出了声:我瞧着有这么好心？

心里纳闷。她生前，身边的年青人最喜欢私底下讨论一些帝王家的逸闻趣事，她现在想来，生在皇家也并不是真的好，恐怕这小王爷也经历过某些事。

老奴不知。

瑞王笑道：你说这柳条钓不上来鱼？

完事之后我会给公子准备吃食。

放屁，还想骗我！少年捡起一块石头，往水里扔，你们京城人真是没良心，我都要死了，都不让我吃饱了上路。

说得好。瑞王点点头，索姑娘，你听明白了？

老头，那群贼人到底什么时候来？他不耐地问。

是的。

本以为可以交个善缘。索玉暗暗摇头。

沉默许久，老人低声问他:我方才，还以为你要叫那小妮子赶紧离开，以免卷入这场斗争中，失了性命。

我呢，看那姑娘长得好看。少年笑道，想让她跟我一起去阴曹地府，做我的妻主。不然，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见阎王爷，多惨啊，对吧？你难道不想与你的妻主共赴黄泉？

我是觉得，那姑娘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她有点福气，这老天冥冥之中肯定让她离开了，如果她跟我一样福薄，我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

哦，原来是个屠夫。少年很不屑地撇撇嘴，望着远方的天空，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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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重新露出笑脸，好似刚才发脾气的不是他。他抖抖衣袖：不错。

索玉无言。老仆专拍这小王爷的马屁，小王爷也吃这一套。

柳条是钓不上来鱼的，殿下。索玉接着之前的话聊下去，它太软了，而且，鱼没那么糊涂。

好吧。少年轻咳一声:其实我骗你的。

什么？

河边的冷风吹过来，老人道:想不了。我的妻主二十年前战死沙场。

说罢，他双手摆在脑后，躺在了枯石块上，一只脚放在另一边的膝盖上，脚尖抬起，朝上戏弄老天爷。

索玉看向他握着柳条的手。瑞王手指纤长，却不像少爷的手，反倒像个干活的农民。他的掌心和指腹泛着黄泥一般的苦黄颜色。索玉看了，心中疑惑。

索玉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没有与他斗嘴的意向，她转言道：殿下拿着柳条，是在钓鱼吗？

我饿了。

索玉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茅草屋中。

你不会死。

莫非你真的能以一敌百？

听见没，这姑娘说柳条钓不上来鱼。瑞王偏头去看那老仆，扬起嘴角，露出个笑，你觉得它可以吗？

老人听他一番言语，轻叹一口气，默默地等待黑夜降临。

听明白了。索玉道，那我不打扰殿下了。

老奴曾是御林军副军首。

老仆低下头：老奴觉得，能不能钓鱼，其实全看钓鱼人的怎么用这根柳条。

她心想，小王爷之前与那灵尘派弟子斗嘴的时候，话语间还带着路见不平的侠气，她心中欣赏，没想到交谈几句，发现小王爷脾气古怪，性子跟她也不大相合。

四周安静下来，老人的衣袖被风刮得很响。

不过她已经把小公子的样貌记得清楚了，日后报恩时应不会认错人，这便够了。

主仆二人继续待在那河水边，瑞王扔了手里的枝条，双拳抵着下巴，幽幽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