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他捡了一只小狐狸(1/10)  他杀了他一千次(主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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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头,有点俗套。

那一天,景焱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狐狸。

他本来是在山林里捡柴,却突逢大雨。

说实在的,这场雨下得有点古怪。此时正逢秋高气爽的季节,远处的天空,本是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偏偏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下了场大雨,雨势汹汹,还异常的阴寒。

不过景焱并没有察觉出这雨的异常,因为他是个小傻子。

他拢了拢身上单薄破旧的衣衫,只感觉突如其来的寒冷。

景焱把刚刚拾得的一小摞柴火护在胸口,匆匆朝山下跑去。

村里人都说他是个小傻子,可他从不觉得自己傻。

下雨了,他知道朝家里跑;肚子饿了,他知道生火做饭,他一点都不傻。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的前尘过往,但他知道自己姓什名谁。

哪个傻子会记得自己的名字?

景焱沿着山路跑了一会,可雨势越来越大,很快就把他的全身都浇透了。

犹豫了片刻,他转头看了眼路边幽深阴暗的密林,一头扎了进去。

——他打算抄近道回家了。

若是平日,他是绝对不敢独自走进这个密林的。

无他,只因村里人都说这个森林里有吃人的妖怪。隔壁的赵婶也说过,她的儿子就是被里面的妖怪抓去吃了。

可是雨已经下了这么久,却没有半分要停的意思。景焱被冻得瑟瑟发抖,如果怀里的干柴全都受了潮,到时候可就没法生火做饭了。

森林里草木茂盛,枝叶繁多。树木高大,高耸入云,简直遮天蔽日。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景焱感到雨势渐收,他也没那么冷了。只是时不时会有野兔和飞鸟被他惊起,纷纷四散着逃窜。

景焱跑得飞快,脚上的布鞋也跑掉了,但是他顾不上去捡,因为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景焱总觉得他好像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野兽的嚎叫。他想到了村里流传的那个妖怪的传说,更加心惊胆战起来。

越慌越乱,不知道是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到了,景焱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手臂也不慎被怀里的树枝划破,伤口处汩汩地从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好疼啊。

景焱瘪嘴想哭,可是他忍住了。

因为赵婶说过,疼了就哭,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

他不是小孩子,他也不是小傻子,他才不会哭。

“坏东西!”景焱骂了一句,他将怀里早已湿透的柴火扔掉,随后又泄愤似的一脚踢开,“让你欺负我!”

说完,他顾不上清理伤口,继续朝前跑去。

不知怎的,远处野兽的嚎叫声好像突然消失了。

景焱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跑回家。

都说了,其实他很聪明的,一点都不傻。

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在景焱以为这个密林根本没有尽头时,他终于看到正前方的树丛里透出些许亮光。

景焱开心极了,他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加快了速度,一时间甚至忘记了疼痛。

可就在这时,景焱的余光突然扫到,旁边那颗大树下好像蜷着一团红色的物什。

这一抹红色,实在太显眼了。就像一簇火焰,要把这片生机盎然的绿烧个干净。

景焱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颗参天大树,粗壮的枝干和茂盛的叶子,像一把密不透风的大伞,将树下的这团红色遮蔽得严严实实。

景焱走近,定睛看去,原来是只红色的小狐狸。

这只小狐狸好漂亮啊,通体覆盖着深红色的长绒毛,只有尖尖的耳后是黑褐色的。四肢细长,尾巴粗大而蓬松。此时它正睁着一双覆满水雾的眼睛惊异地看着景焱,眼角细长,向上勾出浓墨似的一笔。

奇怪的是,这颗树以及树的周围都被雨水打湿,可这只小狐狸却是干净整洁的,就连它全身的毛发都很光滑且蓬松。这光景,就好像它的周身有一圈无形的保护罩,将它的全身笼罩住了似的。

可惜景焱并不觉得异常。

他也看不懂小狐狸的眼神,只觉得它可怜。因为他发现这只小狐狸的后腿好像受了伤,伤口周围黑褐色的短绒毛都被鲜血打湿了。

一定很痛吧?

景焱想到了同样受伤的自己,难免心生同情。

他试着抱起这只小狐狸,又有点担心它会伤人。

不过,可能是因为这只小狐狸伤得太重,也可能是它天性温顺。总之,景焱非常顺利地抱起这只乖巧的小狐狸,将它搂进了怀里。

走出森林后,天气骤然晴朗,下山的路面也很干燥,完全没有下过雨的迹象。

景焱没有想那么多,他抱着受伤的小狐狸,匆忙赶回了家。

砖块砌成的墙体,茅草搭的屋顶。

景焱的家,虽然老旧,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但还算结实。这里原本是赵婶的儿子居住的场所,可是自从她的儿子失踪后,未免睹物思人,赵婶就将这里空置了。

一年前,赵婶原本想壮着胆子到密林深处去找自己的儿子,但她却在森林入口处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景焱。后来也是她回村找人,帮忙救治景焱。

虽然景焱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甚至他的心智还有点不健全,但是赵婶十分照顾他,不但将这间屋子让给他住,还时不时地给他提供些吃食和衣物。

否则,景焱可能早就死了。

所以景焱一直很感恩赵婶,他会力所能及地帮她做一些粗活。今天他上山捡柴,原本也是为了替赵婶储备过冬的柴火。

只是现在不仅柴没了,脚上的布鞋也不知所踪。他浑身都被淋湿了不说,手臂上还受了伤。

景焱有点泄气,果然他就是个傻子吧,什么都做不好。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小狐狸“嘤嘤嘤”地叫了两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景焱这才回神,对啊,至少他还救回来一只小狐狸,也不算一无所获。

这么想着,他赶紧将小狐狸放在桌子上。接着,他去烧了热水,又找来干净的毛巾,替小狐狸擦干净伤口处的污物

之后,景焱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想了想,跑到隔壁的赵婶家,敲门求助。

赵婶刚刚年过半百,可能是因为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再加上生活困苦,她看着比同龄人要苍老许多。不过,景焱觉得她很慈祥,对他也很好,至少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欺负他。

果然,赵婶开门看见他这副狼狈样子,不禁惊呼道:“焱崽,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掉河里了?诶呀,婶婶不是让你不要一个人去河边捞鱼的吗?”

说着,她连忙牵着景焱的手,要把他带进屋里,“来,我先给你找身干净衣服换上,我儿子的体格跟你差不多,你应该穿得上”

听着赵婶的絮叨,景焱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鼻尖,解释道:“没有掉河里,是外面下雨了”

“净胡说,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什么时候下过雨?”

景焱不服气,刚要辩解,却被赵婶一把攥住了手臂。

赵婶盯着那道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紧张道:“怎么回事?手臂怎么划出这么长一道伤口?哎呀,你这孩子”

接着,赵婶给景焱擦干净了伤口,洒上了伤药,还帮他用纱布裹好。最后,她玩笑道:“还好只是手臂,要是你这张俊俏的脸蛋也留了疤,看你以后怎么找媳妇哦?”

景焱不懂什么是媳妇,他只是笑,临走前还问赵婶要走了多余的伤药和纱布。

赵婶低叹了一声,叮嘱道:“你这孩子,快别傻笑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啊?”

说完,她又叫住景焱,给他手里塞了两个白白净净的馒头。这是精细的面粉做的,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

景焱握着馒头,又有点想哭了。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想要把哭腔憋回去。

“傻孩子,哭什么呀,快回家去吧。”

“嗯嗯,婶婶再见。”

挥别赵婶,景焱又匆匆赶回家。他没顾上换衣服,更没急着吃饭。他依葫芦画瓢,照着赵婶的手法,给小狐狸的后腿上药、包扎。

虽说动作有点笨拙,包扎得也很丑,但是景焱很满意,也很开心。

随后,他把昏昏欲睡的小狐狸搁到自己的被窝里,就去吃饭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小狐狸也需要进食。

要不怎么说,他是个小傻子呢。

自从时泽渡劫化人后,他时不时地就会跑来这棵朱果树下。

有时候,他会化作人形,在树下打坐修炼;有时候,他干脆化作原型爬到树枝上,枕着朱果树的清香入睡。

这只小狐狸垂涎这棵朱果树很多年了。

据大姐说,这是木神句芒当年在人间种下的唯一一棵朱果树。这颗树,从枝干到枝叶全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而它结出的朱果,不仅美味,对于他们狐妖一族的修炼,更是大有裨益。

可是,这朱果树要历经一百年才会开花,一百年才能结果。

时泽守着这棵树,已经快两百年了。不出数日,这颗朱果树就要结果了。

所以,他近日较往常更加频繁地来到这颗树前转悠,生怕错过果子成熟。

只是,不仅是他们狐妖一族,这片森林里还有一只修炼上千年的狼妖,也对这颗朱果树窥伺已久。

半个时辰前,时泽再次化为原型,一路飞奔着来到这棵树下。他耸了耸鼻子,深嗅了一口朱果的清香。

就在这时,时泽敏锐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风声。

随着一声令人胆寒的狼嚎,那只狼妖锋利的獠牙已经近在咫尺,他甚至能闻到对方口齿间的血腥味。

就在时泽的咽喉即将被狼妖咬断时,出于本能的防范,身型敏捷的他,一个飞跃蹬在了树干上,及时逃离了狼妖的血盆大口。

还没等时泽落地,他就在半空中暴涨成一只数丈高的狐狸原型,身后缓缓展开三条粗壮膨大的尾巴。

随后,他张开尖利的五爪,飞身过去,和这只狡诈凶狠的狼妖缠斗在一起。

时泽修炼的道行尚浅,在和这只狼妖交手数回合后,他终归是不敌,渐渐露出败势。终于,在他挥爪划破狼妖的一只眼珠后,反被这只狼妖伺机咬住后腿。

一旦咬住猎物,狼妖绝对不会轻易松口。他那尖利的獠牙如同扎了根一般,深深地刺入狐妖的后腿。任凭时泽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时泽的后腿很快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终于忍不住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

败局已定,时泽绝望至极。就在他以为今日肯定难逃一死时,这只狼妖却突然张口,松开了两侧尖利的獠牙。

紧接着,狼妖转头,警觉地看向了某个方向,头顶的两只狼耳也跟着高高竖起。

其实两妖早在刚开始缠斗时,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人类的脚步声,不过他们全不在意,也毫无兴趣。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这只狼妖神色警惕,他在空气中嗅闻了一番后,突然脸色大变。随后,他就像遇见了什么可怖的天敌一般,逃也似的飞身离开了,惊慌失措到竟然连即将到手的猎物都不要了。

时泽侥幸逃过一劫,他重伤在身,法力全失,只得重新变回一只小小的狐狸。他早在遭遇狼妖突袭时,就将口腔内的腺体刺破了。相信很快,他的大姐就会循着香味找过来了。

想到这里,时泽松了一口气。他在树下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闭眼调息,希望能早日恢复法力。

那个凡人的脚步声更近了,可是时泽毫不担心。

即使是他现在重伤未愈的状态,只要他不想现行,任何凡人都不可能看得见他的真身。

“咦?”

可是这个凡人在发出一声惊疑后,怎么好像径直朝他走过来了?

时泽不敢置信,他睁开双眼,看向来人。

只见这个凡人一身布衣,浑身都湿透了,一头温顺黑亮的长发也湿哒哒地贴在额头和后颈处。原本应该是既狼狈又难看的模样,可这个凡人长着一副顶好的皮相,骨相也极佳。他的身形挺拔,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清晰地勾勒出他本就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更何况,他的双腿笔直修长,结实有力。即便他还赤着双足,这身粗制滥造的破旧衣衫竟然也能被他穿出奢贵华美的气度来。

这个男人的容貌气度,如此之盛。

他,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凡人吗?

入夜,万籁俱寂,唯有烛火摇曳,影影绰绰。蜡油淋淋沥沥,沿着烛壁往下淌,偶尔炸出一两个烛花。

可能是累极了,景焱抱着被子睡得很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浑身猛地一抖,不小心将蜷缩在他脚边睡觉的小狐狸踹醒了。

突然受到惊吓,小狐狸嘤咛一声,睁开了迷茫的双眼。他下意识地耸了耸鼻尖,四处嗅了嗅,直到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时泽转头,借着昏暗的烛火,静静地凝视着熟睡的男人。

景焱其实长着一张异常俊美的脸。高挺的眉骨,如同美玉雕刻而成。浓黑的剑眉下是略显深邃的眼眶,纤长微翘的眼睫毛掩盖住了那对清澈透亮的眸子。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他睁开双眼,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你时,总是会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峻,近乎绝情。

可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就会暴露出他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周身的气势也随之消散。

想到之前景焱满脸认真,却又非常笨拙地给他上药、包扎的模样,时泽心生暖意。他拖着受伤的后腿蹭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脸。

真是个小傻子。

他这伤哪里是凡间的伤药可以治愈的?

时泽回头,即便是隔着纱布,他都能看见伤口处萦绕着的妖气。只要这妖气不彻底祛除,他的伤口就很难痊愈。也不知道这狼妖最近在练什么邪功,他总觉得这股黑色的妖气弥漫着不祥。

大姐是不是根本不在山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时泽头顶两只毛绒绒的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他低叹一声,枕着景焱的胳膊,接着睡下了。

烛火无风自动,轻轻地摇曳着,将一人一狐依偎在床上的身影投映到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烛泪燃尽。一阵红光闪过,墙上的狐影放大了好几倍,身后还展出三条又粗又长的尾巴。随后,床上的人影变成了两个。

而熟睡中的两人,却毫无所觉。

清晨,景焱又被下腹熟悉的胀痛唤醒,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被子”蹭了蹭。

他砸了咂嘴,刚想翻个身,却意外地发现怀里的“被子”滑不溜秋的,就像他前两天从河里捞出来的鱼似的,根本抱不住。

他疑惑地睁开眼,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怀里竟然抱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

这个女子他没见过,更不认识。他只知道对方面容姣好,长发如墨,通体雪白…

景焱不敢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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