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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学我,”施简装备齐全,带好眼镜和耳罩,蓄势待发。

“好吧,那我们去湖边,在那里等你。”

no1theodore

今天,施简订婚了。

这里几乎是密封的,枪也仿真到有些重量。

逼仄到杀人犯或许也不得不碎尸,因死后的躯体那样地突兀躺着,占据视野和内心。

片刻,他开始哭泣。

陈麟声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拥着他继续往前走。

“哭什么。”

妮妮听话,放慢脚步,

陈麟声说他不务正业,施简却说,做人需要有些实在的爱好,真枪实弹最好。此次毕业旅行,施简更是在地图上多加了一处赌场,为的就是去那里碰一碰真枪。

也就是在那短短的几个月工作中,陈麟声意外认识了一个小导演。

陈麟声瞥了一眼,眼前立马浮现一个低调的形象。他向来容易对这种简单随意的人有好感。

“你演什么,败家子啊。”

……

陈麟声吐出了那口气。

他们不是什么名人,施家更不是什么贵族。即使施简父亲、陈麟声的舅舅施岩仲努力要跻身上流,不停投资、收藏,四处奔走,但施家最后依然寂寂无名。

“爸爸,”小女孩趴在陈麟声怀里小声叫着,手里拽着毛绒玩具。

自那以后,陈麟声就不再喜欢射击了。

今天也一样。

“好,”陈麟声爽快答应,“就这么决定。”

陈麟声回过身看他。

里面亮着灯,却没有人。

“是呀,你没哭,”他勾起嘴角。

“喂,有钱不花,难道留着进棺材,你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就算了,怎么能让妮妮也跟着你受罪,”施简又搬来一个鞋盒,掀开盖子给陈麟声看。

谁知后来发现,妮妮一看见电视里有人开枪,不管是不是真枪实弹,都会拍手欢笑。

“你订婚了,要承担责任。”

千宠爱,生日时还得到了一艘名叫彗星的帆船。陈麟声虽然憎恶麦秋宇,但也没有和麦春宙交好的欲望。

“没问题啦,我固定得很好,”施简瞥一眼后视镜。

“努力做事咯,”施简拿起墨镜帮妮妮戴上,轻柔地拂开她耳边被镜腿压住的碎发。

他不可能回复。

陈麟声戴好耳罩和眼镜,单手端起枪。

陈麟声不肯。

“好,你记得戴墨镜。”

施简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轿车,面无表情。

陈麟声从口袋掏出烟和火机。他抽一种细长的烟,味道不重。

至少不怕痛。

“诶,第一名是你们的内部人员吗?”施简不甘,工作人员询问工作人员。

下楼一看,客厅空无一人。

对此,陈麟声的评价是,叶公好龙。

他仔细地替妮妮涂着防晒护手乳,每一个手指肚上都要挤一小团。这是妮妮的要求,虽然每次抹到最后,都因为乳霜挤得太多四处求救,要求爸爸和叔叔抓走她手上黏黏的感觉。

陈麟声无奈,搂住他,轻轻地拍他的背。

“妮妮,刚才阿爸喊你,为什么不说话,”陈麟声柔声说。

里面是一双小巧的乳白色雨靴,没什么装饰,只是在鞋侧面做了凹凸不平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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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陈麟声笑他。

“你想知道什么。”

余光一瞥,又望见了那身银色西装。

安嫂知趣地离开了。

陈麟声在出版社工作过一阵子,做西方艺术相关的书籍编辑。工作了一段时间,舅父勒令他辞职,他也就辞职了,待在家里。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保姆,但施简说,还是管家吧,管家听起来高级一些。

万一有多事的狗仔,发现施简在公园陪小女仔玩,一切就都完了。

施简反应过来,深觉上当,冲着父女两个背影大喊:

妮妮说话总是轻轻的,声音小小的,哭声和笑声会大一些。

他歪了歪头,支支吾吾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趴在窗边看云,忽然发现港岛那样的小。即使摆在手上的地图绘制得如何精致,山顶的看到的灯光多么的繁盛,这座岛依旧小到像是一座宫殿,踮着脚的小人鱼一天就能走完,所以能忍痛。

所以陈麟声才嘱咐施简,记得戴墨镜口罩。

“好看就够了,”施简一把抢回来,“又不指望妮妮走路,大不了我一个人抱她。”

叮咚一声。

陈麟声走进人群,灯光照亮的刹那,他又笑开。眼前的面孔个个如同萝卜洋葱,他表面认真,实际上却说着心不在焉的客套话。他在后悔。他方才盯着那张脸发呆,不是为眼前的人,而是为一张相似的脸。麦春宙当然看得出来。

听见小女孩的声音,陈麟声的神色软了一些,他对安嫂使了个眼色,让她走开。

他直奔自己的卧房。

这样看,施简似乎并没有变,陈麟声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今天老宅断了两次电,他本害怕施简感到窘迫,可对方并没有,而是坦坦荡荡地应付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得陈麟声恍惚。

对方却穷追不舍。

“不知道是学谁,”陈麟声无奈。

“我可以演嘛,”施简吊儿郎当,他将手捧在胸前,做一副无泪的泪婆娑姿态,“假如世界上没有艺术,我就会停止呼吸。”

“怕什么,”他抱着女孩,轻轻拍她的背,怀抱也晃着,犹如摇篮,“有爸爸在,什么都不用怕。”

工作人员还要讲,施简却不想听了,他摘掉耳罩和眼镜,从陈麟声怀里抱过了妮妮。

no1e

“喂!那我要先去射击场!”

陈麟声曾经觉得,自己无法再回

有情人不怕冷,有情人什么都不怕。

榜上大多都是稀奇古怪的化名,第四名用了卡通片里的变身英雄的名字。第一名最低调,单一个字母,e。

施简迫不及待,带些妮妮从车库里开出了车。陈麟声鞋还没换好,他已经停在门口车道上等待了。开车更是徘徊在超速边缘,让陈麟声检查了好几遍妮妮的安全座椅。

但施简并不开心。

他双手捧枪射击,妮妮越欢呼,他越得意,精准度也高,扯下来的靶纸,子弹印都分布在最中心圆的半径。

陈麟声跟着进屋,上楼,长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大理石地板看起来格外光洁。几个小时前躺角落的毛绒公仔已经消失不见。他拖着疲倦的身子,打开了儿童房的门。

“还看啊,不如你直接追车,”他含着烟点火,声音含糊。

施岩仲有此执念,无非是因为祖上的茶楼辉煌过。

枪声接连响起,靶心也钉出一个小小的弹孔。

施简比他高一些,一直爱装老成,忽然哭了起来,陈麟声只觉得好笑。

施简马上要去旅行,辛辛苦苦读书兼职,如今终于毕业,准备约上三两好友环游欧洲,他的未婚妻也在列。

r:要不要一起去玩。

“我知道。”

“你以为我拍电影啊,”施简慢慢转过身,他累极了,摆了张臭脸,和陈麟声有几分相似。

陈麟声并没有回复。

“啊,我们今天不是在拍电影吗?”陈麟声缓缓吐出烟雾,“我看你跳泳池的样子好英勇,好像有人在拍一样。”

陈麟声自己本来不想遮掩,他不喜欢束缚。可但想了想,也破天荒地戴了金属框架眼镜,太阳光一晒,镜片立马就会变成透明的茶色。

不等施简抗议,他牵过跑回来的妮妮,上楼焕衣服和鞋子。

有新邮件。

事实上,带着小孩来靶场,根本玩不了什么仿真的,也就不需要什么装备。

她下楼去往施简手上抹多余的香香,刚跑几步,就被陈麟声呵止。

射击室密闭,除他之外再无别人。对着远处的靶子,陈麟声闭上眼,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陈麟声听见施简的声音,确定他接到了妮妮,才放心地开始换衣服。他不怎么讲究,拎出一件宽松衬衣,一条深蓝牛仔裤,配灰白色运动鞋。

陈麟声开始挨着推开门寻找。保姆安嫂也听到动静,连忙上楼帮忙。

他深呼吸一下,将施简轻轻推开:“好了,很晚了,快点回去洗漱睡觉。”

陈麟声心情好,也就没戳穿。

无情的人呢?

他曾在墨西哥小镇街头目睹火拼,听见枪声一瞬间,耳朵几乎聋掉,浑身僵硬,也来不及躲闪。多亏有人抓住他的胳膊一拽,压着他躲在车后。

他看到施简。青年喝醉了,脸颊通红,身旁站着他的未婚妻。他们依旧穿着湿的衣服。

手中微微发麻,心中却无余震。他摘掉护目镜,转身走了出去。

“嗯,”施简吸了吸鼻子,眼圈肿着,他撒开手,跌跌撞撞地往房里走。

施简站住:“你讲实话,你是不是不想我认识你的朋友。”

只剩下陈麟声和施简两个人。

“我倒是想拍电影,做影星,来钱又多又快,”施简伸了个懒腰,“你不是认识一个导演吗,不如你把我介绍过去。”

子弹打空了。

他悄悄在心里为施简这个名字打了一个对勾。

陈麟声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是十七岁。

他有一万条理由,先是说,如今虽然是秋天,但是高温几度重返,紫外线依旧强盛,然后又说,妮妮免疫力差,皮肤易过敏,不宜出门。

临走前,非要带妮妮出门玩。

安嫂发怵,声音弱了些:“刚才还在的呀。”

路过大厅时,陈麟声只顾着检查有没有忘带东西,并不在意屏幕上的排名又有了新的变化。

再睁眼时,他几乎没有犹豫,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他亮了亮空酒杯,搁在一边。

“我还去拍平面广告,”施简有些得意,“有星探说我适合做电影演员。”

到达射击馆时,妮妮已经歪着头睡着了,她柔软的褐色头发贴在脸颊上,打了一个圈。陈麟声解开她的安全带,将她抱起来,托贴在怀里。

施简无语,但他不敢顶嘴,轻轻拍了拍陈麟声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不在了,”陈麟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陈麟声问。

“不是的,e先生是我们这里尊贵的,高级会员,”工作人员微笑。

陈麟声把鞋子拎了出来,仔细检查:“好看是好看,但未必实用。”

“你有潜水证,停止呼吸也可以多活几分钟,”陈麟声懒得理他。

但施简当初非要拉他一起加入射击俱乐部,再不去玩,几千块就要浪费。

成绩很好,连陈麟声也称赞地点了点头。

施简看她的背影,宠溺地微笑,坐回沙发上。

“有人犯规,没意思,”施简冷哼一声,转头用鼻尖去蹭妮妮,换上一张笑脸,“不如去公园玩,是不是哇妮妮。”

他想起昨天新收到的电子邮件。

no2靴猫

一言不发,还敬了酒,麦春宙要是识相,就不该再阻拦。幸运的话,过了今天,他再也不会和麦春宙有交集,施简也不会。

看来施简不是没醉,而是醉得比较迟钝。

但那间早就破败的茶楼,根本比不上珠宝大亨女婿的名头。

“他追求艺术,你追求钞票,不合适。”

陈麟声也挪开了她的帽子,抱着她到处转。以前的他,势必不会带女孩来这种地方,他不想妮妮受什么惊吓。

陈麟声的手机响了。

随着他的射击,他的化名也在榜上不断上升,最后位居第二,仅次于e之后。

中年男人的醉话结束,陈麟声用力鼓掌,直到手心通红。

“那就好,”陈麟声面无表情,“至少我们三个中能活一个。”

寸土寸金,寸金之上,又有密密麻麻的牙印,因普通人大多生在一小片土地上,占领一小块空间,大多时间都劳累,偶尔迷茫,才一口咬下去,检验自己付出一切换来的生活,是否真金。

“妮妮,慢一点。”

“只靠做家教应该买不起这顶帽子吧,”陈麟声抚平帽檐。

施简只是想耍帅而已。

陈麟声站得更直,眼睛向前看。

施简的成绩已经非常有优秀了,但排名也十分公允。这个e,几乎是百发百中。

他回港时,施简也只是一个半大孩子而已。他们在相貌上也有一丝相像,陈麟声一直把他当亲生弟弟。

一个崭新的英文名字冒了出来。

射击馆为了增加互动感,墙壁上挂着一条实时积分榜,记录会员的射击精准度。当然,只记录前十,再往后就都不再公布。

他摘下眼镜,用手帕包着放进口袋,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了更深处的靶场。

安嫂很早就在施家做事,小时候看护施简,后来照顾施真,自然看不上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突然归港夺权,变成这一家的主人。陈麟声心里知道,表面上同她井水不犯河水。

施简则完全相反。

一切终于结束,宾客四散。陈麟声同佣人一起送客,直到看施简的未婚妻坐上回家的轿车,他才松一口气,笑脸也消失不见。佣人多少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并未多言,见到陈麟声点头便径直离开了。

陈麟声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又完成一件事。

“高级会员,”施简不屑,“那就是充了更多钱咯。”

“你们先去吧,”陈麟声替妮妮压好了帽檐,

施简从小喜欢枪械和射击,是靶场常客。常去去一家有仿实弹体验的俱乐部,会员被他续到了三十岁。

无人应答。

“不在,”陈麟声冷着脸,带些戾气。

人群中,施简的岳父正高谈论阔,为自己的女儿女婿规划美好蓝图。陈麟声站在一边微笑聆听,听到烂笑话也殷勤捧场。施简的人生大事,不能耽误。

“嗯。”

“不在房间里吗?”她走过来,正巧撞见大步走过来的陈麟声。

“妮妮?”

墨镜一戴上,整个世界都变色。妮妮很喜欢,扶着墨镜,噔噔噔跑去照镜子。

施简立即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儿童墨镜与遮阳伞,还有一顶宽宽大大的帽子,淡蓝色,闻起来有爽身粉的香。陈麟声捻起每一件礼物上的小小商标,心中统统叠算成钞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小孩子,说睡就睡,说醒就醒,像小动物一样。刚踏进开放大厅,她就睁开了眼睛。

“怕,”女孩搂紧了他的脖子。

看进他走进门里,陈麟声叹出一口气。

“好不好看。”

门刚打开,一个黑影扑了上来,抱住了陈麟声的腿。陈麟声弯腰,牵开她的小手,将她抱到怀中。

施简最怕他这个样子,讪讪一笑,放慢了车速,一路平稳。

r:我回港岛了。

那个笑脸再次出现,伴随着一张虐爱俱乐部的海报。上面的人物和文字都十分露骨,陈麟声只看了一眼,就把这封邮件拖进了垃圾箱。

青年人趴在他肩头,埋了进去。

“妮妮!”

公园就在附近,不用开车就能到。

“你也要玩吗?”施简有些惊讶。

“我没哭。”

施简本义愤填膺的脸上出现一丝怔然。

直到此时此刻,陈麟声才有了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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