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不少曾经在剧组远远看着的大牌们端着酒杯游离在场内,用笑容粉饰尴尬。真正的富豪、名媛们拢成一个个小圈,用余光打量着被请来的明星们,只有被敬酒时才会会以一个客套的微笑。
“林嘉,你也在啊。”说话的是个白净男孩,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化着淡妆遮掩瑕疵,是现下最流行的奶狗流。林嘉记得他,曾经和自己共演过一部校园剧,虽然角色小,好歹也是个男三,靠着好皮囊收割了不少妈妈粉。“真巧,”林嘉笑着,弯着眉眼透出股温润劲,“我也是被邀请了,不然还真进不来。”假的,这还是自己花钱顶了个18线名额进来的,虽然贵,倒也值了。
“是吗。”白冉抚摸着杯壁,看见金主朝自己瞥了一眼,没有了继续套话的想法,打完招呼就走。聚会已经进入后半段,不少名媛太太已经借口醉酒让人搀走,白冉也在其中,林嘉浅浅抿上一口,甘甜的酒香在舌尖爆裂开,真是好酒。
聚会的主角被人群簇拥着,被灌多了导致面色发红,不少和自己一样存着心思的小角色慢慢靠近,准备收网。“好久不见,沈公子。”林嘉踱着步子上前,人群分散,正好让微醉的沈清看到自己曾经追求了小半年的求之不得。“原来是你啊。”虽然奇怪名单上没有的林嘉会来,但随即被甩到了脑后,名单被人用钱篡改的事自己也做过不少,林嘉能来倒也不奇怪,这人啊,最喜欢的就是往上爬。
“好像毕业后我们就没有聚过了吧。”林嘉仍是那幅不染尘世的模样,领口在锁骨处敞开,配上微醺的表情,这番暗示让不少人蹙眉冷笑。
“有机会再说吧。”沈清出乎意料的冷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难得不想采花。
“沈……”
“阿清!”
林嘉刚开口便被另一人打断,嗓门大到从门口穿到宴会中心。来的是个高大的汉子,利落的短发被发蜡理得发亮,一道疤痕从眉心延至眼角,发亮的大眼却将冷硬的轮廓柔和不少,带肉的圆鼻头泛着汗,快要咧到嘴角的笑容显得憨气。
林嘉想起自己曾经在公园看到的大型傻狗。
“阿沐,你怎么来了。”沈清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主动迎了上去。随即被热情的安沐揉着头摁进柔软的胸肌中,触感还是这么好,沈清感叹着。
“我听说你过生日就来了。”安沐松开双臂,跟在身后的一队保镖时刻紧盯着自己,将过分亲密的对象上报上去,他可不想沈清惹上麻烦。“你真是……”沈清无奈的笑着,眼底掩着抹失望,“你总共能出来多久啊,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不可惜吗。”他转而盯着安沐,心里忐忑,生怕眼前这人露出半点犹豫。
“怎么会呢。”安沐垂首与略低自己的沈清对视,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和满足,“我能见到你就满足了。”他说着环视一圈周围,在林嘉身上停留半秒,接着若无其事的移开。
林嘉眉头微挑,自己似乎没有和这人有过节吧。
“今晚我请客,去金宇轩聚聚?”安沐收回视线,哥俩好的碰碰肩膀。“你能出来这么久?”沈清倒是不抗拒这亲密动作,心里却乱做一团,“那大人物不把你绑在笼子里了?”
沉默。
身后的领头开口,语气生冷:“金宇轩是大少爷的地盘。”
得,感情还是在笼子里。沈清收敛了心里的大胆想法,他现在还得罪不起那个大人物。
“原来是荣家幺子。”
“哪个荣家?”
“你说有几个荣家。”
显然知道些什么的几人私语着,周边一片吸气声。他们举着酒杯,踌躇着想上前攀谈。
“小心思收起来。”还是那个说话的,面上是真切的敬畏,“这幺子可被那位家主喜爱的紧。”如果那扭曲的控制欲也算是的话,他将红酒一口气灌下,知道今晚在场的都会被彻查一遍。
“荣家。”林嘉陷入沉思,他还是个刚入行的新人,光是娱乐圈那些顶流都没完全认齐,这些天花板的更别提了,或许可以回去查查。
这场聚会因安沐的到来草草结束,没人敢有意见,光是宴会主角沈清都是自己这些人需要交好的对象,更别提这荣家幺子。
走出酒店,早有几辆豪车在外候着。保镖分乘几车,将安沐护在中间,沈清被领头保镖安排去了后面一辆,沈清没有怨言,倒是安沐有了几分歉意。
到达金宇轩时正是晚八点,金碧辉煌的酒店周围早已停满了豪车。
安沐和沈清下车,刚露脸就被领班经理瞅见,一阵风似的从门口到了车旁,脸上堆着笑:“老板已经安排了,请跟我来。”这殷勤模样让来往的人驻足窥探,视线略过那些保镖,老老实实走开。
被经理一路领着来到包厢,保镖只剩下领头的还跟在身旁,其余的早已安排去其它包厢吃饭。“这是我大哥的保镖。”安沐小声解释着。沈清点点头,看来是太出色所以被那位安排给了安沐。
门被由内拉开,长相甜美的服务员分布在角落里,等着随时被吩咐。主位坐着一个唐装男人,续着小辫,除了装逼没有作用的墨镜遮了半张脸。“哎呀呀,这不是安沐。”那人热情的站起身,张开臂膀一副要扑上来模样,安沐没动,只是笑着应了声大哥,倒是一旁的领头保镖挪步上前,主动抱了抱,还没等两秒立刻分开。
荣毅僵住嘴角,墨镜都遮掩不了自己幽怨的眼神。“你这家伙,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沈清侧目看向领头保镖,看来传闻是真的了,荣家大少爷男女通吃。
“现在不是了。”领头保镖不冷不热的回着。
“切。”吃瘪的荣毅坐下,兴致减了一半,他抬手吩咐着,“上菜吧。”身旁的服务员靠对讲机安排下去,然后退回角落。
菜上的很快,像是早就被做好,就等着安排端上。络绎不绝的餐车来往,荣毅趁着空隙和安沐聊着家常,那墨镜还在脸上。“淤青还没散?”坐在安沐身旁的领头状若无事,倒是替沈清解了疑惑,看来玩的挺开。
“……”荣毅卡壳。
“大哥,我最近几月不回本家。”安沐倒也不在意,自己能被放出来太过开心,从出发到现在一口没吃,早已饿的不行,此时正嚼着牛肉。“哦?”荣毅诧异开口,“他放你出来了?”不应该啊。难不成转性了?
“…没。”安沐咽下牛肉,眉头蹙起,“我实在是无聊,闹了半天才同意放我出来。”
荣毅夹了筷子菜,倒也不意外,能出来逛逛也不错。抬头正看见沈清和前炮友将剥好的虾肉往安沐碗里放,操?
“我也要我也要!”不知哪里来的不畅快,荣毅小孩似的撒娇,沈清眼不见为净,兀自忙着剥虾。安沐知道大哥不是在闹自己,也专心吃着,领头将虾肉剥好,抬眼看了那人一眼,随手一扔,晶莹剔透的虾肉恰好落在碗里,“…给他剥虾。”服务员立刻套上手套开始动作。
草。
“那个该死的老头!我都还没嫌弃他呢!”
气派高耸的帆船甲板上,罗沙纳克正大发雷霆,作为格林德斯家族的次子,他远渡至此就为了完成和威士国王的联姻,谁知道那个足有五十余岁的老男人居然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企图拒绝这场联姻。或许是顾虑着格林德斯家族的地位,抑或是罗沙纳克一行人带来的过于丰厚的嫁妆,威士国王只是先让人带着罗沙纳克下去休息。然而等了几天,罗沙纳克等来的却是国王的传话,联姻也不是不行,但只是挂着王后的虚名,且不得过问国王的私生活。
与嫁妆一同前来的侍卫团们首先发怒,这是在挑衅格林德斯家族的权力地位!结果自然是两方不欢而散,哪怕威士国王再怎么眼馋这笔嫁妆,他们也不敢强行压下,只能眼睁睁瞧着罗沙纳克一行人带着打道回府。
“罗沙,你不必如此生气,回去后把这事禀告公爵阁下,威士国王自然能吃点苦头。”作为罗沙纳克身边最久的侍从,马丁开口安慰,一想到罗沙被人如此侮辱,他也觉得心头窝火。
自小被无数人惯着长大的罗沙纳克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乘船离开故土和一个男人联姻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对方嫌弃!从未受过这等侮辱的他气得不行,却又顾及对方的地位不得不憋着气,眼下被海风一吹,委屈险些和眼泪一起淌出来。他身形高大健美,裹在毛皮大麾下的肌肉更是比寻常人结实,五官随了父亲的阳刚深邃,却又因为上挑的眼多了几分凶恶,看着比一旁的侍卫们更为威武。
“……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罗沙纳克愤然捶向栏杆,却又不想被父亲知道自己是因为不够柔美娇弱而被拒绝。“我回房了,没事别来找我。”
“遵命。”侍卫们应声。
由于选择透气的甲板距离舱内的房间较远,罗沙纳克不得不沿着船侧的甲板走上一段,海浪拍得船身颠簸。他本就心不在焉,于是遭这一下便歪了身形,直直往旁摔去。
“呜啊——”
罗沙纳克发出一声哀嚎,紧紧抱住了船侧的围栏,心底想着幸好周围没人瞧见他这副丢脸的模样。
“噗呲——”不小的笑声传入罗沙纳克的耳中,他睁开眼巡视四周,最终在不远处的同行大船上找到了人。一个穿着亚麻质衬衫的男人撑着手瞧着这边,柔软炫目的金发被海风拂动,白皙的脸庞,俊美锐利的五官。挂在胸前的十字架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其上缀着的钻石折射出光芒,他友好的挥动右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笑你。”
罗沙纳克站直身子,因为那个如同油画中走出的男人而红了脸,他昂头,慢悠悠的瞥去一眼。显得凶恶的三白眼不复以往,眼尾带着抹海风吹出的红,桀骜的红发陷落于毛领之中,“你什么都没看见!”他惯于颐指气使,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在别人眼里可爱极了。
“好,好。”雷蒙多举起双手盛投降状,嘴角的弧度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我什么都没看见。亲爱的,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罗沙纳克皱眉,对他轻佻散漫的语气不满,这让他想到那个糟糕至极的老头。于是他转身走开,不屑的话语裹在风中:“你没资格知道。”
直到罗沙纳克的身影彻底消失,雷蒙多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他盯着不远处的帆船,眼眸中亮起势在必得的光。早在阴影处的副手直到两人结束谈话才敢露出身影,他询问道:“要动手吗?虽然对面有一伙人身手不错,但是得手的几率很大。”作为这片海域着名的海盗团,除去海军,还没有他们打劫失败的。
雷蒙多眯着眼思虑,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说,要是我把船抢了,是不是人也是我的了。”
“雷蒙多,别告诉我你看上那小子了。他看上去能一拳把你打昏。”副手牙疼。
“怎么可能,亲爱的肯定像葡萄一样柔软多汁。”雷蒙多摆摆手,被罗沙纳克瞧上一眼后,他连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副手的不解风情权当放屁,他同情的瞧着瑞尼,“没有老婆的悲哀男人。”
瑞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反驳道:“我可不觉得把船抢了人家能跟你。再者,别忘了,你同样也是没有老婆的悲哀男人。我只是没有中意的……”
负责巡视的侍从马丁正和两位同伴经过船侧,三个大汉见到相距不远的大船立刻摆出戒备的模样,两个俊美男人紧盯着船身商量的场面可不像好人。马丁板着脸大声呵斥:“这是格林德斯家族的船只!不论你们是谁,马上离远些!”
瑞尼没了声音,愣愣的瞧着魁梧的马丁出神。
雷蒙多倒是微微一笑,后退几步示意自己的无害,“抱歉,我们只是运输船,并没有任何想法。待会我会让船员们放缓速度的。”
马丁紧紧盯着两人好一会,见他们确实不像海盗,这才放缓了脸色,和同伴低语一句便继续巡船去了。
“什么时候动手?”等几人离去后,瑞尼轻声询问。
“嗯?”雷蒙多显然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说……”
“当我刚刚放屁吧。”瑞尼一贯冷淡的脸上晕着两团酡红,“老婆还是要靠抢的。”他说完,作势要去通知同伴们,气势逼人,“今晚我们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
不过是替主子挨了一枪却被一见钟情,没等到赏钱和高位,反倒是被主子摩挲着手要娶进门。主子往前是个心狠手辣的,虽说如今近四十收敛了不少脾性,然而只需一瞪眼,那对上挑凤眼便能吓得人不敢抬头。受不过是个在尘埃里摸爬打滚的粗人,听到要被花轿娶回家,锁在那大院里同些女人们住,当下脸都白了。他求过闹过,被主子骤然褪去笑脸打了一巴掌才止住了泪,哆嗦着被人摁在床上干了了透。主子是这虞城扎根稳固的百年世家,家主迎娶男妻还是正房的消息自然传遍了全城,有人鄙夷有人羡慕,不少人都传这男妻床上功夫了得。受嫁进去之后便被锁在了主子身边,几乎夜夜到他房里过夜,惹得不少姨娘眼红,暗地里骂他骚蹄子。还有些个按耐不住气性的,趁主子不在便跑到受面前撒泼,戳着脊梁骨笑他不算男人,等人走了,受这才傻愣愣落下泪来。等主子回府,见他神色不对问了丫鬟一通便知晓了事由,隔日那姨娘便被人拉去抽了嘴巴,送出宅子。别人见主子是真在乎受,不该有的心思通通散了个干净,连带着受身边的丫鬟们也水涨船高,个个伺候起人来也真心不少。临近年关,在外的几位少爷纷纷回府,等知道自家老子娶了个男太太,气的眼斜嘴歪就差上门把人打一顿了。几个姨娘哪里敢让儿子去触霉头,好说歹说拉住人没让他们去闹,等到一家人聚首吃饭,本以为会瞧见什么娇媚柔弱的狐媚子,直到看见被老爷搂腰贴敷的粗野男人,他们这才傻了眼。二少爷耐不住性子,饭桌上明里暗里瞧不上这男人,明艳的脸都黑了几分,受本就是个脸皮薄的,被这差不了几岁的少爷一说,眼泪便转着圈要掉下来,下意识捏住老爷衣角。老爷顿时冷下脸,让二少爷住了嘴,明日去祠堂领罚,也不顾其他人说情,搂着受回房了。
二少爷隔日还是没受罪,听说是男太太在老爷面前说了情,二少爷却不领情,冷哼一声要去找人麻烦。等他不顾丫鬟们阻拦硬闯进去时,受正虚虚坐在床上,老爷临走前又把他玩了一通,此刻只穿着里衣回神,还是跟在二少爷身后的小丫鬟惊叫一声,围着二少爷要把人带出去,受这才回过神,拉过被褥挡住了身子。大少爷是长得最像老爷的,性格却大为不同,平日里笑的春风拂面,早起之后还会来受屋里坐上片刻,说是与大太太联络感情。受瞧着那张近似枕边人的脸,缩手缩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收到大少爷递过来的酥糖包,这才退了几分惧意。三少爷年龄最小,明年才过十四,粉雕玉琢的跟个娃娃似的,他常跟在大少爷身边,木着脸也不叫人。受看着他便想起自己已然去世的弟弟,对他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亲昵,惹得二少爷看他眼神都变了几分,觉得这人是想打小弟主意,指不定就要把小弟归到自己名下,好靠子嗣稳固地位。到底是孩子,被受悄悄抱着送糖之后,三少爷也开始迷恋起他温暖宽阔的胸膛来,尤其是被受紧拥着几乎揉进怀里的时候,丰腴的胸脯烫的三少爷眼红,就连耳边受低呼的弟弟也权当没听见。老爷似乎瞧出了什么,一次晚饭时将受搂在怀里,桌面上放着两人紧扣一起的手,姨娘们低头垂眸,只剩下几位少爷瞧着那出神,老爷不顾受红着脸的挣扎,直到把人吻得只能张嘴喘气回神,这才慢悠悠开口,不该有的念头趁早在心里散了,有的东西你们还不配拿。大少爷还是那般笑着,眼底却冻上一层霜,二少爷直勾勾的瞧着受软塌的舌与丰厚的唇,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三少爷一贯没甚表情,听完也不过戳烂了碗底的肉骨。
李安重生了。
或者说,他看完剧情了。
原来他不过是一本中的炮灰,因为垂涎主角受季淳衍的美貌,于是摇着尾巴凑上去取宠,哪怕被季淳衍身后那群身世显赫的爱慕者威胁恐吓也不当回事。被打住院都是家常便饭,最后也不知道李安哪根筋搭错了,为了得来季淳衍一瞥,上赶着把屁股卖了。结果做到一半发现人数不对,上他的全是情敌,季淳衍坐在一旁冷眼看着,“真骚。”
被拍下裸照和性爱视频的李安成了呼之则来的肉便器,他们谁有兴致了把裤子一脱就开始操,还笑着说是条好狗。李安不是没反抗过,他家也算得上富裕,结果还没闹风浪,被上面大人物一手碾进了尘埃里,公司宣告破产,父亲被债务压的喘不过气跳楼了,母亲自那以后也不正常,被接回娘家修养去了。
李安后悔吗,肯定的。但是接下来的走向是他不能控制的了,被囚禁在别墅里,除了那几个禽兽再见不到人,就连季淳衍也不过是偶尔听他们提起,他甚至怀疑自己被当做了替代的发泄品。
“李安,想什么呢?”同桌探头看过来,神色揶揄,“不会是在想季淳衍吧。”现在是大二,整个学校都知道他在追求冰山美人。
李安回神,视线从窗外收回,笑容诚挚:“不,我在想,今天天气真好。”原本淳朴平凡的脸在此刻好似镀了一层光,晃得人眼花。同桌呐呐应声,总觉得这人鲜活过来了,没有那层入魇的魔怔感。
下课后,李安刚准备起身走人,一道人影就朝自己冲了过来,和他撞了个满怀。“李安,李安!”染成金发的俊秀青年撒娇似的将脸埋入那对饱满胸肉中,他抬头,眼底是止不住的欢喜。
李安却皱起眉头,下意识想揍上一拳,纪文,那几个爱慕者之一,天生的演技派,上辈子因为自己喜欢硬是给他打了乳环。
李安可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什么和谐相处的日子,于是一把将人推开,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厌恶:“离我远点,我和你不熟。”
纪文眨巴眼,落下几滴鳄鱼眼泪,丝毫不顾周围人眼光,愣是往李安面前凑着,“别呀,我这么喜欢你。待会一起去吃饭呗。”说完,手便揽上了对面人的腰。
李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些过往从脑海里喷涌而出,吓得他仓皇躲开,“我说了离我远点!”
看热闹的同学碍于纪文的身份没敢靠太近,只是虚虚一圈围着,更是贴心的为同在一间教室的季淳衍留出一条道来,好让他仔细瞧瞧,两个爱慕者是怎么吵起来的。
“……”艳丽的美人只是无声注视着,冷冽的视线紧紧追随在李安高大健壮的身躯上。似有所感的,李安朝他瞥去一眼,眼中是比对纪文更甚的厌恶反感。
李安走的很快,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他怕自己多看那人几眼就会吐出来。于是自然错过了身后两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来,不止他们,就连李安也重活过来了。
这就难办了。
李安下午没课,被两人一搅更是没了食欲,于是径直朝宿舍方向走去,他得捋捋思路,怎么才能离这群傻逼远点,最好再也碰不到。
“小安,小安!”嘹亮的嗓音隔着半个球场传来,李安抬眼看去,一个留着板寸的黝黑小伙正朝自己挥手,短袖被汗浸湿,贴着肉透出带有腹肌的轮廓。看上去跟头熊一样的憨憨正是自己关系最好的朋友兼室友,虽然上辈子因为自己追求季淳衍导致两人渐渐没了联系,好在这辈子悲剧还没开始,两人还是一对铁哥们。
看着张横一路小跑着朝自己赶来,李安第一次从心底冒出怜爱,谁能想到这个整天在太阳底下跑的傻大个最后会被养父兄弟豢养在家里,当做小老婆一样对待。父子、兄弟乱伦,放在上流社会也算得上一件隐秘趣事,“该说不愧是一个宿舍的吗?”记忆中肆意的红发占据了视线,主人有着一张同样明艳的脸,“两个都是天生被肏的。”
胃酸涌上喉头,李安强忍着将其咽下,光是回想起那群人的脸,都能让他生理不适。
“小安,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张横凑上前来,随手将李安的背包接过。李安摇头,不再去想那些过往,视线落在他腹部,“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出去吃?”
“好啊,我听说附近新开了家火锅店!”
“你中午吃火锅?”
“嘤嘤嘤,人家就好这口。”
黑熊似的高大爷们朝自己撒娇实在太过视觉冲击,李安险些被晃瞎眼,“够了够了,别这么恶心。”
两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着离开球场,丝毫没注意两道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这边。张扬肆意的半长红发被指尖来回碾压,祁阳明艳锐利的五官此刻笼着一层阴霾,他咬牙切齿的朝身边人瞪去一眼:“管好你家那个领养回来的废物,不是谁都能碰。”
张蕤仍是那副高冷的酷哥模样,听到好友这么一说,他也只是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能结出冰渣的脸看不出情绪,“你说的是真的?”
祁阳不屑的投去一眼,揶揄道:“你爱信不信,反正你不动手的话,给那个废物开苞的就是你爸了。”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忍不住笑弯了腰,“我还记得你上辈子因为这事差点和你爸翻脸呢,张大少爷。”
“那你呢?”张蕤回问,眼底是藏不住的恶意,“把他锁住了吗?”
祁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脑海里浮现出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向来耷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解脱的表情。
“我会把他攥紧在手心,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寒渊宗,坐落于南煞之地,所属峰峦皆是积雪千年,除非必要,就连修士也极少踏足。
“周师兄,何事让你这般苦恼?”关怀心切的是个俊俏青年,长发束起,一袭黑衫衬得肌肤似雪,兰枝玉树。周毅正揉着眉头,闻言朝他瞥去一眼,心底那股郁闷更是翻腾起来,还能什么事,你命中注定的那个蓝颜祸水要来了!
想他周毅,身负大日金乌血脉,虽称不上是大慈大悲的救世之人,但也为这师弟摆平了不少劫难。奈何主角身边必不可缺的就是祸水,上辈子被那寒渊宗的南浔察觉血脉不凡,竟想瞒着师弟同自己双修,周毅自然不肯,斥责一番便愤然离去。等再回来时,师弟却冷着脸说朋友妻不可欺,南浔虽是男子,但也是他龙凝秋的道侣。
周毅听完只想骂句直娘贼,随后的日子也不知那南浔吹了什么枕边风,龙凝秋对自己的态度越发冷淡,隐隐有发怒之兆,周毅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他可不想几十年的交情毁于旁人之手,于是主动告辞离开,游历天下去了。再见到龙凝秋是在寒渊宗,听闻他被仇家暗算,整日昏睡僵的像具尸体,周毅自然是火速赶到,得知要火灵才能救人,二话不说就割脉将血液往人嘴里送,大日金乌本就是霸道至极的蛮荒凶兽,血脉中的火气不比火灵少,于是龙凝秋就这样化解了一场劫难。
而周毅的劫难却才刚开始,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周毅的金乌血脉传到了寒渊宗老祖的耳中,闭关百年的大能宣布出关,隔日便召见了他。银发如月光倾泻,容貌似风雪雕刻,哪怕是周毅也少见的被美貌晃了眼,“我要你为我怀上子嗣。”上位的美人开口,那眼神比峰顶的积雪还冷。
最后自己落得个什么结局呢,像头被栓在笼子里产崽的母兽,遭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的奸淫。
“没什么,我在想宗门大比的事。”周毅到底是没说出口,难不成把那南浔赶出大比?先不说他能不能办到,怕是寒渊宗的人先拿他开刀了。
龙凝秋听完却是笑了起来,“周师兄实力超然,何必担心这桩小事。”
我在担心你啊,憨瓜。
周毅抿唇,看他就跟看即将被骗的倾家荡产的二世祖。这么说也没错,上辈子自己虽被关在卧房中,外头的消息却大抵知道些,南浔和域外妖魔勾结,用秘法将龙凝秋的修为、血脉夺去大半,天之骄子险些中道陨落,好在他身边的小师弟发现及时,这才将人救下。
“啧。”想到这,周毅又是一阵头疼,自己好歹重活一世,怎么也不能看着自家兄弟往火坑里跳。
说曹操曹操到,大殿里传来一阵喧哗,夹带着惊呼与女弟子们的艳羡。
“寒渊宗老祖携众弟子到!”
?!
周毅倚在柱子上的身形一歪,差点坐到地上去,什么玩意的老祖?!没听说他们寒渊宗还有一个老东西啊?
“跟我去看看!”上辈子被那人囚禁的记忆如潮涌般席卷而来,周毅慌了手脚,周正刚毅的面容显出抹狰狞。
“青兄,怎么你也来了?”守在大殿的陵阳宗宗主呆怔片刻,随即迎了上来,他与青霜雪同辈,修为在他之下,因此都是以弟自居。
清风霁月的白雪美人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袖,视线朝大殿扫视一圈,没能找到记忆中的那人,于是缓缓开口:“自然是来观摩大比。”
方雄会信才有鬼,几百年来也没见你观摩啊,今儿个转性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嘶,怕不是那有着元龙血脉的龙凝秋把这人引来的?
不是要挖人吧?方雄皱着眉瞧他,越看越觉得在理,不行,自家地里的好苗子哪能被别人拔了!
于是他连忙招手,就要差人领着寒渊宗一行下去歇息,“想来各位一路舟车疲惫,老夫这就让人领去卧房休息。”话音刚落,余光便瞥见两人从大殿门口走来。
一人黑衫,身姿卓越,磅礴的灵气环绕周身,一人无袖马甲,胸腹肌肉随着走动一览无遗,可不就是龙凝秋和周毅吗。
“草。”周毅一抬眼就看见了青霜雪,披着狐裘的银发美人只需站着就能夺去众人目光,要不是上辈子被他折磨惨了,估计周毅也得呆上片刻。
身旁的龙凝秋只一眼就被惊艳到了,体内更是升起一抹天生的亲近感,难不成这人是自己未曾谋面的族人?他心里这般想着,也就没怎么注意青霜雪身后的一个柔弱青年。
“周师兄,那是?”
周毅以为他同上辈子一样对那南浔一见钟情,俩仇人站一起比刀子还扎心,语气自然称不上愉快,“那是傻逼。”
“???”
龙凝秋呼吸一滞,不知道是周毅说脏话还是美人被骂带来的刺激更大,尤其是那人可能是自己族人,于是他劝慰着:“周师兄,嘴下积德。”
周毅扯着人就往殿外走,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厌恶,也懒得和这脑子不灵光的师弟争,心里呵呵一声,你要是重生了,我怕你第一个冲上去手刃了他。
方雄轻吁一口气,目送着周毅将人带走,回头看向青霜雪,脸上带笑:“青兄,歇息”
一向看不出情绪的冰雪美人只是盯着门口,眼中透出股惊喜,下一瞬便飞身不见,再见时已是到了门口。
“”
周毅看着拦住去路的青霜雪,下意识的皱起眉来,灵力在体内运转,就连金乌血脉都险些被激的显露出来。他踌躇着,嘴角扭曲出一个笑来:“道友,有事吗?”
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后,青霜雪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上一世这人自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实在太过深刻,他抬手想要抚上周毅的脸,却被后退几步避开。是了,这辈子自己与他还不曾认识,机会有的是,惨剧自然不会重演,自己只需好好追求。
周毅哪里知道面前这人也是重生而来,更是想着要把自己再次掌握在手心。只是避开他几步,指尖绷的发白,“既然无事那我们先走了。”
“等等,初来乍到,我对此处不甚熟悉,想请你领我到处走走。”青霜雪说着,从乾坤戒中掏出一瓶丹药,质地透亮的玉瓶一看就不凡。
龙凝秋迎着血脉中欢快的气息自然是同意,越发觉得眼前这人就是同族,点点头就要答应:“这等小事自然嘶——”
他险些疼的跳起来,周毅伸手掐在他腰间,力道大的像是他再说话就要剜下块肉来。
“不方便。”周毅忍着呕吐感开口,光是和他面对面就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是再领他到处逛逛,怕不是自己中途撞柱就是反手给这人一个黑虎掏心。
说完,他不再理会青霜雪,就这样掐着脸红成猪肝色的龙凝秋离开,还生怕他再开口,附在他耳边低语:“这可是寒渊宗的老祖宗,你真想在这种妖怪身边晃悠我可不奉陪。”
龙凝秋惊诧的捂住了嘴,就连回头的想法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青兄,你这是何故?”追来的方雄倒是不知道刚才几人聊了什么,生怕龙凝秋的血脉被发现,被这人挖去墙角。
“只是见到了故人,心中欢喜。”美人眼波流转,比雪更莹白的肌肤透出薄红,嘴角微微上扬,惊鸿一笑吓得方雄心里念叨怕不是铁树开花。
一米九相貌平平的壮受,从小就在老宅里和族里长辈生活,等到成年就要送去城里的未婚夫家,别看长得糙,身份却尊贵的不行,是老祖宗特意买回来旺宅旺夫的吉星。奈何未婚夫根本看不上这三大五粗的汉子,他长得精致俏丽,等着被他玩的男女不知道排了几条街,怎么可能为了受收心结婚。第一次见面就明里暗里的讽刺着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去管快要哭出来的受和脸黑成锅底的父母,当天晚上就去酒吧鬼混了。受从小就被灌溉了要给人当媳妇的思想,长辈们也常常描绘着他嫁人之后的美好蓝图,膀大腰圆的他是适合生孩子,未来夫婿看了肯定喜欢得不得了。
攻能被选上也不过是沾了父辈的光,他爷爷花了好大功夫才从老祖宗那里要来了受的婚契,好不容易等着受成年要嫁进门,攻一句不同意就想单方面作废。攻的父母气的冒火,族里不知道多少人瞅着受这块香饽饽,要是知道攻打算毁约,保准当晚就得去老祖宗那递交新的婚契。受也是第一次被人甩脸色,不知所措的看向未来公婆,眼泪在眶里打转,“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要是真让受走了那还得了,再见估计就是在其他小辈婚礼上。攻父母只能先稳住受,一边哄着人一边派人要把攻绑回家来,管他愿不愿意,这婚不结也得结。当晚攻就被丢进了家里,从小在蜜罐长大的攻气的跳脚,愤恨的以为受在父母那说了什么,对他更是没有好脸色,结果在父母勒令要停掉一切资源和金钱资助之后,他还是屈服了,第二天就被打包送去和受住在一套房里。
受虽说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从小就是被当媳妇培养,厨艺和家务满分,诺诺的听话极了,知道未婚夫对自己感观不好,就打算让人知道自己贤惠,一天三餐都是亲自下厨,炒的菜没一个重样。除了下午看动画片的时光,他基本都是黏在攻身边,像只离不开人的金丝雀。攻享受着每天定时的按摩和洗脚,就连睡觉都是被压进柔软暖和的胸脯中,就是块冰也得被捂化了,他不一样,他觉得受这是爱自己爱的不行,估计也是个喜欢他脸的肤浅货,于是一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边打算完成形婚,之后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攻爸妈见受实在上心,还以为儿子终于想明白了,于是大手一挥,打了一笔钱就让攻带受出门去逛逛,顺便培养感情。攻面上应下,下一秒就打电话约了一堆同辈小伙出门玩,受是被他用“带未来媳妇给兄弟们认识”的理由骗出去的,受到了ktv一看,全是小时候就给他送糖送花送金玉的小舔狗们,他怕攻知道了不高兴,于是也不打算说出来,打了招呼就往角落坐,也不管那群人盯肉似的眼神。
攻是自小被爸妈带在身边的,小时候就没回过主宅,因此也不知道自己这群兄弟全对自己未婚夫有想法。“接个电话。”他出门应付父母去了,电话那头的两人沾沾自喜,说是等结婚必须把攻的同辈们请去,小时候就想把攻的墙角撬了,等见受结婚了估计也就消停了。攻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受长得五大三粗的能有这么招人?攻父母也不隐瞒,一五一十说了,“你以为啊?那群小王八蛋现在还打着主意嘞。”攻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怪不得一听要把受带出门那么高兴,一个个收拾的人模狗样的,感情是来撬墙角的。等赶回包厢一看,受正被一群或艳丽或清冷的美人簇拥着,拘谨的喝着递到嘴边的酒,衬衫被解开了大半,几只纤纤素手在身上游离,攻看的眼皮直跳,“啪”的一声就把包厢灯开了,“你特么不把我放眼里啊?当我面勾引人?”
受大抵是醉了,沉默了一会,笑的眉眼弯弯,那张平凡的脸上多了抹媚意:“我们还没结婚呢,你不是说不喜欢我?”他看了看周围一圈美人,继续开口,“他们都算是我未婚夫,咱们要是不成,那我就得换人了。毕竟嫁谁都是嫁。”
攻气的说不出话,没想到受看着老实,骨子里这么浪,当着他面说要挑男人。拽着人就要回家,好不容易见到受的预备役们哪肯同意,你一言我一语的拦着不让人走,攻回头怒瞪,精致的一张脸显出几分狰狞:“他现在可是我老婆!你们一个个不把族规放眼里了是吧!”于是那些人只能放手,眼巴巴看着受被带走。受还在笑,似乎看不到攻快气到冒烟的表情,“咦?你要和我结婚了?”
攻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容貌其实早就被受看腻了,不过是因为那则婚契才会对攻这么好
人家本来就是被当做媳妇培养的,也没有感情基础,小时候更是被一堆美人舔着长大的
虎云城,坐落在霄云派不远处的一座大城,依仗着大宗门名气逐渐繁荣昌崛。凡人与修真者混杂一起,平日里宽敞的路径此刻倒是显得拥挤起来。许是这几日霄云派的收徒大会,不少散修或是凡人都慕名而来,先不说能不能被选上,来看个热闹也是不错的。戈虎扫视一圈,除了乌泱泱一片的头顶再无其它。他本是在西煞之地生长的汉子,接近两米的身高在这修真者颇多的云城也是极少见的,更别提这一身鼓囊囊的肌肉,妖兽皮毛制成的开敞马甲更是为其添上几分凶悍。艳红的虎类兽纹覆在右侧,仔细看去便觉得晃眼,仿佛在游动。
“请问”戈虎不过刚开口,那位被拦下的修士便避如蛇蝎的转身躲回人群中。高大的汉子只得尴尬挠头,他长相也不丑,五官端正,只是面无表情时尽显凶相,再加上这身块头,实在是不像善茬。“住手!你这孟浪之徒!”前方的人群一阵骚动,戈虎仗着身高早早就注意到了,于是寻着视线一路走去。起争执的两伙人被人群包裹,“哟,小美人脾气还挺烈。”一脸肾虚样的白衣男子调笑着,身侧跟着的几位侍从显然给了他不少底气。与他对峙的则是一位少年,月白袍子衬得他像朵出水芙蓉,五官精致,漂亮的像是从画本里走出来的,大抵是被气的不轻,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却只显得更加娇艳。“啧啧啧,这强抢美人的戏码真是百看不厌。”“年纪轻轻就这幅模样,长大了可还得了。”围在前排的都是些修士,凡人哪抢得到位置,只能缀在远处偷瞧。这倒是方便了戈虎,修真者皮糙肉厚的,倒是不怕被他误伤。这么想着,他便大步流星的向前挤着,不少挡路的都被他随手拨到一旁,那些个修士皱着眉回头,看着高塔似的汉子倒是识相的没敢阻拦。“我师兄马上就到了,你要是识趣最好马上滚开。”娇花似的少年皱着鼻头。“哈哈哈,我能怕你师兄?”白衣男子笑出声来,淫邪的目光在人脸上打转,“若是你师兄也如你这般,我不介意一并收下。”“无耻!”少年怒喝一声,袖中射出一道凌冽剑气,白衣男子瞪大眼,立刻被侍卫挡在身后。谁也想不到这筑基少年能放出剑气,站的过前的几人避开身子,只剩个凡人还傻在原地,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戈虎皱着眉上前一步,脚踝处的金铃“叮叮当当”的响起来,淡金色的屏障亮起,将那剑气消去。方才对峙的两方立刻将视线投在了他身上,“你这丑货什么意思?”白莲净怒瞪双眼,火气比刚才更甚。丑货。戈虎因为这称呼微微愣神,就连右脚踝处的金铃也顿了一秒。随后,那金铃晃动的更加急促起来,连带着要将左脚踝处的银铃也唤醒。“嗡——
夜幕降临的比想象中更快,日轮沉没于遥远的海面,几只海鸟盘旋向下将桅杆当做落脚点。除去掌舵人之外,几乎所有的船员都在餐厅内集合,他们都是群年轻的俊秀小伙,若不是身上的海盗服,很难让人将他们与穷凶极恶的海盗们联想到一块。
船员十余名,载炮14门,虽看起来规模较小,狂欢号却是名声在外的凶残海盗团。除去行踪诡谲几乎没人见过它登上陆地外,船员们更是下手狠辣,使用匕首火铳如手脚般得心应手,被盯上的船只没有哪艘能逃过一劫。好在狂欢号只对钱财感兴趣,除非反抗激烈,不然他们也懒得动手杀人。
见人来的差不多,雷蒙多这才踩上最近的一张桌子,将碍事的餐盘一脚踢开,顾不上同伴的谩骂,他气势十足的开口:“兄弟们,好消息!今晚我们有了新目标,就是前面那艘船!”
抱着餐盘躲过一劫的船员抱怨:“雷蒙多,我们可是在休假中,除非对面装满了金子,不然我们可不会动手。”
说来可笑,狂欢号明明是艘海盗船,却有着劫掠一次后必须休息半月的规矩,权当是给船员们放假。他们本就不愁吃喝,积累的财富足够下半辈子挥霍,之所以还在海上漂泊不过是因为兴趣。
“是啊,我们可懒得动手。”
“雷蒙多,别妨碍我吃饭!”
众人显然对行驶在前方的珍珠号没有兴趣,他们早就注意到了那艘小巧气派的船只,远远就能瞧见几波人交互巡视,比起货船更像是哪个贵族出海散心。
“哇啊——”雷蒙多抓狂般跳脚,脚下的餐桌发出凄惨的叫声,惹得几个海盗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这群人居然不听船长的话!”
没人理会他的话,大家伙都是卡佩家族的成员,身上留着一脉的血,从小相伴长大的他们自然不在乎这所谓的职称。
侯在一旁的瑞尼无言的扶额,为了早日抱得美人归不得不站出来,他先是咳嗽两声将全场注意力吸引,接着发出询问:“你们要老婆不要?”
“我对女人没兴趣。”
“瑞尼,你想女人了?”
“……”
众人嘈杂的取笑声几乎将餐厅填满,他们都有副好皮囊,见了女人也是对面先扑上来,自然没想过这种事。瑞尼扭头呲笑,仿佛眼前这群兄弟在说什么笑话,他和这群人留着同样的血,不难想象他们的口味会是什么样的。于是他走出餐厅,朝几个话语权较重的人挥手,“你们看了再决定也不迟。”
那几人对视几眼,却还是笑着跟了出去。
雷蒙多和其余人架不住好奇,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一行人走到甲板上,正是下午两人一见钟情的位置。珍珠号航行速度较慢,哪怕狂欢号放缓了行驶速度也还是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掌舵人为了避开它,此刻正驾驶狂欢号于其并行,且隐隐有超过的架势。
珍珠号上似乎正举行集会,身高体壮的侍卫们整齐划一的站着,领头人自然发现了追上他们的狂欢号,扭头戒备的望去。底下人也跟着一齐看去,英俊阳刚的脸庞晃眼极了。
于是两拨人就这么在甲板上碰面了。
好在狂欢号行驶速度更快,他们不过对视一眼便擦肩而过,一副要把珍珠号甩在身后的架势。领头的马丁自然认出了他们,于是移开目光继续告知下属们晚上的巡逻安排。
雷蒙多趴在栏杆上叹气,怎么没看到亲爱的。
偏头一看,十来个兄弟扒拉在船身上,眼巴巴的朝珍珠号远眺,颇有些饿狼盯肉的馋劲。直到再也看不见珍珠号上的人影,瑞尼这才出声打断兄弟们的视奸:“好了。我再问一遍,你们要老婆不要?”
全场人凝滞了片刻,随后是响天震地的欢呼:“要!不要还是人吗!”
雷蒙多扒拉着刘海,多情的眉眼此刻拧着股狠劲,他不容置喙的嘱咐:“你们有动力就行。但是,亲爱的是我的,到时候可别乱抢人。”
就这样,狂欢号的休假终止,急色挠肝的海盗们纷纷决定在午夜时分行动,免得对面察觉不对动手反抗。
罗沙纳克久违的做了噩梦,梦中的黑影一言不发的在敞开的门扉处窥伺,明明没甚动作,却把他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到被船舱外的嘈杂声惊醒,罗沙纳克都还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下午远远瞥过一眼的俊美男人端着笑,身后跟着面色难看的马丁。
“马丁,他是谁?”罗沙纳克不明所以,他从床上下来,略显凌乱的红发向上翘着,绣着蕾丝边的白色睡裙柔软极了,服帖在身上,将胸脯腰臀的曲线尽显。
“罗沙,他是海……”
“亲爱的,我只是一个对你一见钟情的求爱者罢了。”雷蒙多摆出夸张的求爱姿势,不知从哪掏出一束鲜花,只是花瓣凋零发蔫,作为礼物实在入不了眼。雷蒙多也不在乎这点瑕疵,他踱着步走向心上人,如同做出捕猎动作的野兽。他将花束塞入罗沙纳克的怀中,紧握着根茎的手掌极为自然的贴上了那团高耸的胸肉。
罗沙纳克一掌挥开面前的蔫花,不自在的退开几步,“这不是我派人放在甲板上的花吗?你把它拔了来送给我?”
雷蒙多握拳抵在唇上咳嗽几声,没料到第二次见面居然会是这样,不过他脸皮一向够厚,这点小事根本影响不到他。于是他将花束随意仍在脚边,弯腰下身朝罗沙纳克递出手,白皙姣好的面容带着几分真切的笑:“亲爱的,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马丁对这伙趁着半夜众人睡意正浓的时候登船的海盗没半分好脸色,眼看海盗头子还敢对罗沙纳克起色心,心中火气更是高涨,“罗沙,他是海盗,不用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海盗?”罗沙纳克这才带了点兴趣,没想到面前这个长着贵族脸蛋的男人居然是残暴的海盗。
“亲爱的,其实我可以解释!”
马丁撞开企图找借口的雷蒙多,先一步牵住罗沙纳克的手,领着人往甲板上走。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虽然是主人与侍从的角色,私底下却都把双方当做异父异母的兄弟,这幅亲昵的姿势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两人走出好一段距离,雷蒙多这才站起身跟了上去,嘴里愤懑的念叨着:“看来追妻路上还得把哥嫂搞定啊。希望瑞尼能拿出打压我的气势来搞定他。”
罗沙纳克到了甲板上才发现现下的处境实在不妙,侍卫们几乎被海盗们一人一个监视着,人高马大的男人们被纤长貌美的海盗们困在身边,古怪的场面说不出的荒谬。尤其是不少海盗们不顾身边人的挣扎对其搂腰摸胸,看得马丁眼皮直跳。
“住手!船上的财宝货物你们随意拿走,别再侵辱我们的人了!”
半晌,马丁咆哮出声,倒是把瑞尼先一步引了过来,清俊冷洁的副手几乎是贴在了他身侧,眼神直勾勾的,“我们要的可不是财宝,是比之更珍贵的宝藏。”
对于瑞尼的靠近,马丁不得不松开牵着罗沙纳克的手,双手抵在身前抗拒着瑞尼的靠近,硬挺刚毅的脸上是难掩的抵触:“我们船上没有那种东西!该死的海盗,拿了东西赶紧离开!”
“嫂子真会开玩笑,你们不就是最珍贵的宝藏吗?”
“是啊,看到老婆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非你不可了。”
不少海盗嬉笑着,几个胆大的甚至搂着身边人的腰臀就要索吻,秀美的长相也遮盖不了骨子里的霸道轻佻:“来,亲爱的,啵一个。”
“无、无耻!”
甲板上顿时乱作一团,噘嘴索吻的年轻海盗们和红着脸避开的强壮侍卫们几乎打起来,这正是雷蒙多第一眼看到的场景。
第二眼则是皱眉黑脸的罗沙纳克,他看上去心情十分糟糕。
接受了不少爱情名着熏陶的雷蒙多自然知道这样下去不妙,于是他板起脸,踩在一旁的木箱上冷喝道:“还不快住手,蠢货们!”海盗们对雷蒙多的拳头多少还是有些服气的,于是只能停下了轻佻的调戏,纷纷看向他,等着他下达命令。
见场面总算控制下来,雷蒙多脸色也好了几分,快步上前凑到罗沙纳克面前,他的神情认真极了:“亲爱的,原谅他们的粗鲁,他们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怎么说?”罗沙纳克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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