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还不把朕抱起来？

“咪……咪……”——你放开我呀！

小小的，一双手就能捧起来！暖呼呼的！软软的！像是一团热腾腾的棉花！

“咪……”——我不饿。

那家该不会是一家特种兵吧，一车警察都没法搞定？

它用爪垫轻轻拍了拍宋迎迟的脸，“咪……”——罐头。

那他现在能在水里呼吸吗？

——部分沿海城市已实行全面戒严，实行“人口零流动”政策。

宋迎迟尴尬的笑笑，然后拿起云南白药开始找它的伤口。

不行……尾巴太长，上半身直不起来……

他捧着肉垫陷入了沉默，也理所应当的错过了煤球猫眼中，一闪而过的人性化的沉思。

“咪？”——什么事？

自从捡到煤球，这几天自己为了和它拉近关系，每天要么是顶着它上窜下跳，要么是陪它满地乱爬，运动量直线上升，加上这段时间自己睡觉时间本来就长。算起来，宝贵的清醒时间全贡献给它了，剩下的可怜时长则牺牲给了工作，玩手机的时间几乎为零。

宋迎迟疑惑的回到了床上，伸直腿，这怎么看都是标准的人腿，到底是怎么变成鱼尾的？

“球球啊，今天陪爸爸泡个澡好不好？”宋迎迟抚摸了一下“帽子”，他觉得自“长腮”后，他的习惯也越来越像一条鱼了，一天总想着泡在水里，这种想法在今天达到了顶峰，他烧了一堆的热水，在这个天气，泡个热水澡应该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

哎？伤口呢？

正

首先，得先把两遍的腮隐藏起来，起码出门的时候不能被人发现，话说这个东西喝水的话会不会漏？

宋迎迟又随手打开了好几天没看出来的热搜平台，刚加载出来，一排红色的“爆”字就糊了他一脸。

“嘶，别拽爸爸头发。”宋迎迟伸出手安抚了了一下它，然后用刀刃轻轻在手臂上划了一下。

在一片热气腾腾中，宋迎迟胡思乱想着，逐渐感觉困意翻滚袭来。煤球漂了一会，无聊的跳了出去，推开门去床上睡觉了，宋迎迟蹭了蹭，整个人滑进了水里，在浴缸底下渐渐陷入朦胧。

老天，自己这是在自己说什么啊……

煤球拍了拍他，示意宋迎迟将自己放下去，然后巡视领地般的绕着快递走了一圈，最后趴在他脚边不动了。

宋迎迟挨了好几个猫猫邦邦才让猫崽子消气，他堆好猫砂，还搜了几个猫咪使用猫砂的视频放给煤球看，他将猫崽子放在里面，拎着它的爪子扒拉猫砂“想拉粑粑就来这里好不好？”

宋迎迟怀着“试试就逝世”的心情，接了一盆水，把头埋了进去。

好……好奇怪！

这时候要是有个手机，那将是绝杀。

回忆着刚才“鱼尾变腿”的心境，宋迎迟盯着自己的双腿，脑海中回忆着看到的尾巴的样子。然后，就在他的眼前，他的双腿开始拉长、变粗、变宽，鱼鳍长出、鳞片浮现，不到一分钟，就在他面前展现了一出“大变活鱼”！

果然人不能太闲，不然容易胡思乱想。

宋迎迟感觉心巴被狠狠击中，刚才的不爽一扫而空。他伸出魔爪，把黑乎乎的一小团捧了起来，放在脸上狠狠吸了一口，享受着它的猫爪拍脸。

宋迎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猫崽子翻了个面，剥开它挥舞的爪子，目光往下扫了一眼，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个男孩子啊！”

是立着尾巴蹦出去？还是趴在地上爬出去？

——新型流感持续蔓延，国家卫健委提醒广大市民，如有发烧、晕厥及其他不适症状，请及时就医，请勿自行服药。

住脑！快住脑！

外面还在下雨，出去寻找超市是不可能的，所幸牛奶也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省着点喝也还能支撑几天。

这个念头方一出现，他就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掉到了地上，还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两步。

震撼宋迎迟一整年！！！

他出了小区，漫无目的的溜溜哒哒，可能是持续的下雨，导致他心情不大好，也不能说是不高兴，就是莫名有点烦躁，想干点什么发泄一下。

毕竟这是自己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持久且稳定的大雨了。

十五分钟前……

可能真是猫随主人，别看煤球小小一团，饭量还真是大，开始的时候宋迎迟还担心会不会把胃撑坏，后来发现完全没有消化不良的问题，推测可能是品种关系，就由着它去了，反正自己买了巨大一堆吃的，不怕它坐吃山空。

宋迎迟笑笑，伸手抱起了猫崽子，煤球在他怀里蹭了蹭，睡着了。

在不是想这个的时间，因为住在十一楼的倒霉人士在群里发起了一个语音通话，他点了进去，听到里面一片混乱，隔着墙都能听到现场一片混乱的打斗声，还有类似“站在原地”“不许动”“请求支援”等声音。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能体会它们的思想一样。

吃完收拾好，宋迎迟躺在床上，一边撸猫，一边打开“吃了吗”app，冰箱里的牛奶喝的差不多了，他想看看有没有外送服务。

全身被热水包裹着，每一寸皮肤都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微烫的水很好的起到了精神舒缓的作用，带来一种愉悦的满足感，宋迎迟舒服的叹了口气。

猫崽子伸出爪子拍了他“咪……”——难听，换一个！

不不不，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自己怎么出去？

毛绒绒的，黑色的，缩在墙根底下的，巴掌大小，浑身湿透的猫。

“你也喜欢啊！现在是小煤球，以后是大煤球！哈哈哈哈哈哈哈！”宋迎迟毫不客气的亲了口猫爪子，一脸满足的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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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多个城市实行交通管制，部分城市进行区域化管理，相关要求已下发到街道。

——各大超市物资充足，囤货是非必要行为。

外面的雨还在下，天空阴郁又压抑，群里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宋迎迟却一条也不想看了，左右不过是一群人对另一群人的不幸指指点点，没什么意思。

“咪咪有没有想吃的？”

闻到小猫味儿了！

电光火石间，这段时间的种种奇怪的表现和身体的变化仿佛都有了一个合理的推测，那就是：自己要变成美人鱼了！

第二天早晨，一声凄厉的叫声将猫崽子惊醒，它打了个哆嗦，惊疑不定的看向厕所的方向，飞机耳折起。

“就是啊……”宋迎迟的声音越来越小，煤球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看来得顾涌着回去了，要是能变回去就好了，这尾巴在陆地上真不方便。

宋迎迟再接再厉“我还买了不同口味的罐头，咱们上完厕所就去看看袋子里面还有什么好不好呀？”

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变成的鱼尾，黑色的尾巴将近两米，浴缸完全盛不下，一小半拖到了地上，弄的瓷砖一片水渍。

唔……尾巴……

尾巴？？？

煤球在他头上摇了摇尾巴，小声的“咪”了一声——猫是不喜欢水的，它们会舔毛。

宋迎迟是个猫控，只是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能养一只，没想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雨天得偿所愿了。

宋迎迟在手机上翻翻找找，选中了一款透明的隐形创可贴，因为没到起送的价格，又买了一堆烂七八糟的药。

煤球不高兴的爬起来，抱着他的手指喵喵叫。

“这可怎么办啊……”他喃喃道。

捕捉到关键词，毛尾巴顿了一下，然后翘起一个尖尖，仿佛是在探嗅什么。

他僵硬的伸出手，狠狠的拧了下自己的肉。

猫崽子慢吞吞的转了个身，在角落里方便了一下，熟练的埋上猫砂。

宋迎迟在冰箱里挑挑拣拣，做了几个三明治，煎了块牛排，又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煤球闻到了肉的香味，在他头上喵喵叫，他开了个猫罐头放在桌子上，一人一猫开始了今日的晚餐。

虽然长了个奇怪的器官，但生活还得继续，宋迎迟顶着猫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自他捡到煤球已经过去快一周了，窗外的雨仍然完全没有停的意思，他已经有些担心还算凑合的小区排水系统能不能经受住这场雨的洗礼了。

不是那种明显的膨胀，而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下，那些根系正在野蛮成长，覆盖面变得更大，朝着更深的地方扎根。就好像……在等待一个爆发的契机，时机到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宋迎迟双手扶在浴缸边上，支楞起整个上半身，同时整个尾巴用力，一小段尾巴支撑在地上，整个人稳稳的立了起来。

猫崽子不搭理他。

猫崽子冲它歪了歪头。

窗外还是老样子，阴沉的天、肆虐的雨、一地的残枝败叶、一个人都没有的小区——他们市已经发出通知，非必要不上班，能居家的都居家了——没办法，地铁已经完全停了，开玩笑，这天气坐地铁就是找死，跟海水倒灌也差不了多少了，——公共交通也停了大半，他们市还算内陆呢，沿海城市肯定更不乐观。

宋迎迟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面无表情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它一下，“活着呢？”

“鱼肉味儿的、鸡肉味儿的，这是猫粮、这是冻干，还有这个，猫条，这个是三文鱼，这个是羊奶，还有这个猫窝，还有这个，豪华版猫包和牵引绳，以后我就能带你出去了。”

他难道要朝着人鱼的方向进化吗？

二十分钟后，宋迎迟坐在床上，和猫崽子面面相觑。

——a省、x市等多个地区将于凌晨实行药品管制、购买退烧类药品需进行备案。

他甚至觉得，他能一尾巴拍碎整个浴缸。

折腾了一下午，宋迎迟久违的感受到了那种烧心一般的饥饿，这种感觉在他刚变异的那段时间里出现过，但后来明明恢复正常了啊。

宋迎迟忍了一会，双手牢牢地扶着洗手台，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水，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随时做好了呛水的准备。

不是做梦……

宋迎迟晃了晃头，脑袋上的猫咪不满的用爪子拍了拍他，这几天煤球好像把他的脑袋当做了自己的窝，总是喜欢在上面趴着，幸亏现在是小猫咪，这点重量可以忽略不计，要是以后变成了煤矿，自己迟早被它整出颈椎病来。

猫崽子在他手中一动不动，宛如死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还在做梦。

主要是刚才煤球的眼神，实在太像一个人了……

——沿海城市发现不明病毒，国家卫健委已作出一级响应。

宋迎迟对那家人没什么印象，准确的说，他和这栋楼的人都不熟，平时遇见也没有什么交流的欲望，自从他十五岁那年他父母去世后，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之前因为父母的原因，他逼迫自己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给他们营造一个“他很开朗，非常阳光”的假象。因为他小学的时候因为太过孤僻被老师怀疑是自闭症，他永远忘不了父母担忧的目光，他强迫自己模仿那些受欢迎的孩子，强迫自己融入人群，学习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给自己带上面具。

这一趟出去的值！

可是……鱼的话，应该是有鳔的，那鱼有肺吗？生理结构完全不一样吧？看来去医院是绝对不可能了，被人知道的话会被拉走解刨吧……

尾巴！！！

等把这一切都收拾好，上床睡觉的时候，宋迎迟看着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猫崽子，笑着摇摇头，还真是不认生。

他看到刀刃所过之处，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的鳞片，刀仿佛割在了玻璃上，皮肤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划了过去，但没有疼痛，也没有受伤，随着刀刃划走，鳞片也消失了。

宋迎迟残忍的压制了它的反抗，直把它吸成软软的一滩，在手上打起了小呼噜。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全市所有大中型超市，不知道什么原因，集体关门。

——多个各大医院爆满，部分路段实行交通管制。

“让我们来做个实验！”五分钟后，宋迎迟顶着煤球，来到厨房，他找出了一把刀消了消毒，然后在胳膊上比划了一下，思考着怎么划自己既能划出伤口，又不至于太严重。

哎，这一天天的，绝了！

眼前的肉垫又粉又嫩，没说渗血了，连个划痕都没有，像新出厂的一样。

所以自己这是……变异了？

再看一眼。

——各省对沿海外来人员实行实名登记，相关部门或将采取集中隔离。

“不让你进去”，宋迎迟奇迹般的读懂了它的想法，“给你整个小盆，我泡，你漂，怎么样。”

然后在猫咪震惊的，仿佛在看变态的眼神下如梦方醒，磕磕巴巴的找补道：“我我我就是给你消个毒，这个……这个唾液啊，它是有杀菌功能的，俗话说得好，原汤化原食，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把你弄伤了，我就应该亲手，不对，亲口给你包扎，这个这个……”

得益于两侧的腮，他能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热水包裹中自由的呼吸，他好像在睡梦中来到了七月的高三，聒噪的蝉鸣迎合着数学老师催眠般的声音，混着炙热的空气将他扣在课桌上；下一秒又好像躺在海里，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海水温柔地托举着他，又好像是漂浮在空中没有依靠，黑色的长发飘逸四散，鱼尾好像光滑的绸缎。

这可能也算是某种健康生活……

“即使是暴雨，也不至于这样吧，那要是想买东西怎么办？”宋迎迟疑惑的想到。

宋迎迟试着活动的一下，尾巴尖在他的努力下在地上拍了拍，“哐！”然后，瓷砖在他的注视下碎成了几块不规则的图案。

宋迎迟感觉自己还在睡梦中，他梦幻的看着耳朵下面正在微微开合的小缝，小缝周围还零星分布着一些黑色的鱼鳞，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群里还有撺掇发起人去看看的，不过很快就被其他人刷了上去，这一大早上的，群里热闹的跟过年似的。

虽然刚见面的时候它可怜了点，但在吃饱喝足又洗了个香香后，猫崽子肉眼可见的大了一圈，蓬松的毛毛膨胀成一个球。宋迎迟洗它的时候，给它做了个检查，发现这孩子的健康应该没什么问题，蔫哒哒的原因可能只是又冷又饿。他冲了碗羊奶放到它面前，猫咪就热烘烘的凑过来，站在比它还大的碗旁边吧唧吧唧喝的满脸都是奶。

——暴雨导致部分植物非自然生长，请各位市民留意。

“咪”

他掏出手机，在附近的宠物超市买了猫粮猫砂猫包猫罐头，然后继续和猫崽子讨论刚才的话题“你这么黑，要不叫你煤球吧。”

话说，他能长时间的不呆在水里吗？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宋迎迟看向楼下的树，他怎么感觉，这些树啊花啊，变大了？

“那？我们去睡觉？”

随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感受到脸颊两侧有水流动，皮肤里有冰凉的感觉，却没有呛水的难受，一分钟……两分钟……，和在陆地上呼吸是截然不同的体验，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他是可以在水里呼吸的。

别说，脑袋上热乎乎的，好像顶着个真皮帽子，唔……活的那种。

然后，他发现了一只猫。

而鱼尾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嗷”煤球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拼命的甩着爪子，都甩出了残影。宋迎迟惊慌失措的将它抱了起来，看向它的爪子，不出所料，刚出生不久的猫崽子的肉垫又软又嫩，一巴掌拍下去，自己倒是没啥感觉，小肉垫却被鳞片锋利的边缘划出了细细的口子，还在往外渗血。

煤球被他的动静吵醒，茫然的冲他看了一眼，然后瞪圆了眼睛，浑身的毛毛炸了起来，像个圆滚滚的蒲公英，压低身子冲着他的尾巴哈气。

他拿了把伞出门，也不管电梯会不会坏，出门会不会被雷劈到，淋了雨会不会感冒。

他看了看趴在一旁舔毛的煤球，毫不留情的一指头给它捅了个仰翻，冷酷道“小幺蛾子”。

宋迎迟抱着猫崽子哭唧唧，煤球很体贴的蹭蹭他。

“咪”

然后它看见宋迎迟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一个滑跪到它面前，汪的一声哭出来“崽，我变异了！”

“煤球，你不认识爸爸了吗？”宋迎迟悲伤的看着它，他刚想把猫崽子抱起来安抚一下，就看到煤球颠颠跑到自己尾巴旁边，伸出爪子拍了一下。

小猫……嘿嘿……小猫……

刚开始的时候宋迎迟还真没发现，毕竟团在墙角的黑了吧唧一动不动的一坨东西，要不是它发现有人来后叫了一声，很难让人注意到，那是一只猫。

他不讨厌这个面具，因为这样的确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他只是觉得这样很无聊，就像做了整整三年的课间操一样，乏味且一成不变。所以在父母离开以后，他直接撇掉它，比起带着面具游走在各种人群之中，他更喜欢隐藏在角落里，观察别人的举动，分析、判断进而将一个人剖析清楚，然后再用为对方量身定制的行为对症下药，去靠近、去接触、去下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于是快递小哥敲响房门的时候，便看见脸上带着两个梅花印的收货人。

不得不说，这条尾巴生的十分漂亮，扇形的鳞片整齐的排在一起，泛着金属的光泽，两侧的鱼鳍看起来柔软而脆弱，就像水母的触须，尾鳍附近的鳞片细密规整，紧紧的将鱼尾包裹起来，而尾鳍又大又薄，呈现出一种浅黑色，最末端仿佛是一圈轻薄的纱。

宋迎迟放了满满一浴缸水，又在里面放了一个小盆放猫，他迅速冲了个澡后，便躺进了浴缸。

宋迎迟抓住机会“这次我肯定不再犯了，我保证。”

——r省“猎鹰小队”已抵达疫区支援，我们等你回来！

“这就去这就去”宋迎迟吸了一口猫，然后抱着它来到了快递前一样样指给煤球看。

咕噜噜噜噜……

“煤球，煤球我错了，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嘛……”宋迎迟蹲在地上，试图让猫消气。

还有，那个鱼鳞好像黑头啊，想扣……

如果在鱼身上，这个东西叫做腮，在人身上的话……，可能叫“一个诺贝尔生物学奖”。

意料之内的没有，不仅如此，自提页面中的商家图标也是清一色的灰色。和外送不同，全市所有正规大中型超市都在软件上开通了自提业务，毕竟外送还会涉及和骑手平台分利润，自提仅仅是顾客提前在线上告诉商家自己要买的东西还有去取的时间，让商家提前准备好，方便、省时、而且简单。

“你老实点，我带你回去。”

——此次流感呈现感染性强、致死率高、多发于各个年龄段的特点。

宋迎迟看着它，积极跟它沟通“你现在是我的猫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呀？”

宋迎迟关了手机，高度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疲惫加倍的反噬，他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哦对了”安静了一会，宋迎迟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神秘的冲煤球勾勾手，“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然后轻巧的跳进了宋迎迟的怀抱。

指尖感受到微弱的温度，黑色的毛被水打湿，一绺绺的贴在身上，往下淌着水，宋迎迟看着指尖的脏水，嫌弃的皱了下眉，用两根手指头把猫拎起来举着晃了晃。

那万一是变成鱼人？

不让它沾水就行，猫崽子表示没意见并瘫成了张猫饼。

煤球在自己怀里哀哀的叫唤，宋迎迟也顾不上什么尾巴了，赶快变回双腿，找出药箱要给煤球消毒，谁知道那个破尾巴上有没有细菌。

——真脏

宋迎迟不可思议的左左右右看了好几遍，最终接受了这个“自己的唾液可能会帮助伤口愈合”的事实。

猫崽子发出愤怒的叫声，连滚带爬的拱进被子，一根猫毛都不给他看了。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食量没有再反弹，这几天一直稳定在一个，多，但是能让人接受的水平。

宋迎迟把窗帘掀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黑乎乎的房间非常有安全感——他踮起脚，走路的时候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宋迎迟舌头打结，语无伦次的像身处毕业答辩的现场。

煤球震惊的瞪大了眼珠子，爪子也下意识的从肉垫里伸了出来。

猫崽子黑乎乎的缩成一个球，留给他一个屁股，但来回摆动的毛尾巴暴露了它的心情。

嘶……疼疼疼疼！！！

“咪”

宋迎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扒拉开挡眼睛的湿头发。

宋迎迟呆呆的在浴缸里坐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来摸了摸尾巴上的鳞片。

不过既然警察都来了，应该不会出大事，过了一阵子，群里渐渐消停了下来，绝大多数人都去睡了，毕竟他们白天还得上班上学，没那么多精力耗着，好奇心得到满足后就不再关注了，只有少部分人继续留在群里听语音里的直播。

他感觉，只要动一动尾巴，他就能在水中来去自如，遨游于这片海域之间。

第二天再看群里的消息，那家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据说是一家三口，丈夫不知为什么把妻子杀了，还是分尸，警察进入的时候那男的正打算对孩子下手，所以警察开枪了。不过就算如此，警察和孩子都受了伤。

好…好可爱！

他缓缓的摸了摸那个腮，他感觉腮在掌心里轻轻颤动，好像捂住了一只颤抖的蝶。

上药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凑近了猫咪受伤的肉垫，鬼使神差的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