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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和疤脸来时,江鳞已经在床边坐好了。他把头发抓起来绑在耳后,散点碎发在脸边,配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看的程度甚至超过这九重天所有花楼娼馆里最漂亮的妓女。

大概是被收拾够了,学乖了,近来江鳞不再反抗,倒是配合得很。

房里点着油灯,烛光跳动着,两个人眼里都映出江鳞微笑的笑脸。

真真是太漂亮得很。

江鳞乖顺又声甜地喊“三哥”“四哥”,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配上那张露着三分春意的笑脸,都快把两个人骨头喊酥了。

火急火燎地拉过江鳞就要交合,江鳞却主动提议给两个人口交。

平时都是生插,江鳞从没有主动给他们舔过吃过。想到这么漂亮一尤物乖顺地伏在腿间给自己吃鸡巴,两个人都有些口干舌燥。

急不可耐脱了裤子就等着江鳞弯过身来。

江鳞跪在两个人腿间,一手抓一条鸡巴,左右开弓舔了起来。可是一张嘴的弊端很快体现出来,给一个人舔时,这个人是爽了,可另外一个看着的就难受了,比不给他口交还让他难受。

江鳞口唇都是他们的腺液和自己的口水,亮晶晶的,勾人得紧,一双狐狸眼湿漉漉含着春,直勾勾望着两个人,看得两个人都无比热血沸腾。

咬咬唇,他显得无辜又为难,半天才说出提议:两个人比试一下,谁赢了他先给谁口交。

这提议显然有点问题,但两个人欲火中烧,谁都想率先把鸡巴插进江鳞的嘴巴,于是失了平时的冷静,连问比什么。

江鳞说比喝酒。说着从床底下翻出一瓶白酒,并解释说这是他帮工的饭馆老板客人赏给他的,是好牌子的白酒。

说着就倒了两杯,分别要端给两个人。

疤脸伸手接了就要往嘴里倒,“三哥”却开口喝住了他:“等等。”他伸手拿掉疤脸手里的那杯酒,同自己那杯一齐放下。一双吊角眼瞬间锁定了江鳞:“这酒…客人赏的?”

江鳞后背一僵,稳住心绪,说:“是。一位西洋的客人…赏的。”

“你不是在后厨帮工?”“三哥”审视着他,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哪里来的人赏给你酒?”他抬手抓住了江鳞的头发。

江鳞疼得皱起了眉,吃着痛小声道:“我…我早不在后厨了…我,我之前同四哥说过的…”

他无助的手伸去抓住疤脸的胳膊,含着泪娇声向疤脸求证:“…四、四哥…你快告诉三哥…”

“三哥”的眼神分了一点到疤脸身上,疤脸迎着二人的目光回忆了下,才说:“没问题的三哥,他的确换到前头去帮忙了。”

“三哥”这才松了江鳞的头发,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露出一张笑容,说:“说清楚了就好,免得误会。”

江鳞眸含晶泪,委屈娇气,显得十分我见犹怜。半天才咬咬唇说:“三哥…是怀疑我吗?”

“三哥”保持着那个笑容,伸手端起其中一杯酒,递到江鳞面前:“喝一口。”

江鳞愣了愣,说:“我…不会…”

“三哥”还在笑,眼神却明显冷了几分,“让你喝。”

江鳞不敢再说话了,咬着嘴唇,接过酒,皱着眉仰起头咕咚就喝了一口,随即开始咳嗽,脸也瞬间红了大半。放下杯子,一双眼睛红彤彤湿漉漉,像是被呛得不轻。

皱着脸,他吐吐舌头,小声埋怨说“好辣”。

红着脸,他胆小又为难地用眼睛偷看“三哥”,眼神可怜兮兮的,迟疑着伸手去端另外一杯,嘴里小声地嘀咕:“这杯也要喝嘛…”

三哥抢在他抓到另外一杯酒之前抓过那杯酒,“啪”一声泼到地上:“不喝了。”

江鳞愣住,半天才小心翼翼地用眼睛看他,十分不安的表情。

三哥扔开杯子,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酒不用喝了。”伸手拉过江鳞,一把将江鳞按在他的胯间,“舔。”说着抬眼看看疤脸,说,“你直接干他屁股。都一样爽的。”

说完,见江鳞还没行动,伸手抓住江鳞头发将人脸抓得仰露出来,“还愣着干嘛?要我教你吗?”

此话一出,江鳞肉眼可见地露出恐惧的神色,连忙摇了摇头,然后迅速低下了头,将他胯间的性器含进嘴里。

疤脸迟疑了一下,才连声称是:“对,对对,一样的,一样的。”

裤子撕开,掰开江鳞的屁股,吐了两口唾沫做润滑,疤脸费了点力将鸡巴插了进去。

很快,两个人都射了第一轮,两个人交换了位置。

“三哥”很快生龙活虎,疤脸却说想抽根烟休息一下。

昏黄的光线里,三哥低头一看,兄弟疤脸胯间那根明显垂头丧气,瞬间明白了大半,摆摆手让他坐一边抽根烟休息一下。

当此时,桌上的油灯烛光跳了两跳,霎时迅速昏暗下去。

“膨”的一声闷响,靠在床脚处的疤脸突然哎哟叫了一声。

“四儿你咋了?”“三哥”声音明显多了分警惕。

“手没抓稳,刚把东西拿出来,就,掉了,我弯头去捡,”疤脸说着说着,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没,没注意,撞到头了。”

三哥哼笑一声,说:“多大点出息。”

疤脸嘿嘿干笑了两声,仍然有些尴尬,于是找起理由来,“妈的,都怪,这灯,一下就灭了。”

“应该是没油了,”江鳞找出了原因,“…好久没添了。”

疤脸顺着台阶往下,斥责道:“没油了不晓得加?害得老子头被撞!”

江鳞小心翼翼认错:“我…我这就去添。”

“还不快去!”

江鳞小心翼翼,连声称是,随即下了床摸到桌边。

屋外漏进来一点点月光,昏昏漠漠里,瞧得见江鳞那禁不住一握的窄腰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腰肢,屁股,大腿全都隐隐绰绰,却更具风情诱惑。

“啪!”

伴随江鳞划燃火柴,房里重露亮色。

许是刚刚点燃,烛芯浸油不足,烛光连跳了两下,这才稳稳发出昏黄的灯光来,堪堪照亮这间简陋狭窄的“家”。

借着重新亮起的灯光,疤脸顺利捡起落到床沿底的“洋烟”,“啪”一声划燃火柴后点燃。

江鳞回到床上,同“三哥”开始了第二轮的交合。

江鳞提议换个姿势,改换骑乘位,他主动,“三哥”不受累。

“三哥”有点疲惫,于是欣然同意。他果然不受累,全靠江鳞卖力的扭动腰肢,爽却一样的爽。他想着这种姿势以后可以多采用。

快要高潮时,“三哥”听到江鳞问他:“三哥,你有没有跟别人用过这个姿势啊…”

江鳞喊得三分春意七分娇媚,听得他骨头酥酥麻麻的,浑身毛孔似乎都挤满了舒坦。

“这个姿势…”江鳞依旧是那股让人骨头酥掉的调子,同时套住他的紧致的穴突然一阵紧缩,夹得他一瞬间眼前有些发白,恍惚间他感觉江鳞朝他趴了下来,热乎乎的呼吸吹在他的耳畔,让他浑身发麻,“…可不太好…”

从未如此极致的高潮,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是爽利都是舒坦,浑身麻酥酥的,眼前一阵发白———

他要射了!

模糊听到江鳞最后几个字,可他还来不及思考,胸口忽然一阵钝痛!

眼角余光看见自己左胸膛插了一把刀,胸口强烈的钝痛正一寸寸往身体里钻,他忽然意识到危险,想抬手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

才刚要张嘴,就被江鳞用枕头一把捂住了口鼻!

他眼瞳睁大,挣扎却微弱。

随着体内鸡巴一阵抽搐,一股浓精喷射而出,身下的男人瞬间停止了任何挣扎,只剩下一双充满愤怒和不可置信的丑陋吊角眼还在死不瞑目地大睁着。

江鳞握着匕首的右手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身下这个男人的鲜血正不断从插破的心脏处涌出,无法控制…

“咋了?”床脚的疤脸突然发问,狠狠吓了江鳞一跳,差点握不住手里那把刀,显然,“三哥”临死的挣扎还是惊动了他。

用力吞了口口水,江鳞稳住心绪,娇滴滴的声音回答道:“没什么…三哥…射了。”

疤脸“哦”了一声,像是有些难以置信地小声说了句:“这么快。”说着,扭过了头。

江鳞骑在“三哥”身上的姿势引起他的注意,“你们这是?”

侧过身体,江鳞藏起右手和手里握着的那把血淋淋还插在“三哥”胸膛里的匕首,娇面含春:“三哥想试试新姿势…”

顿了顿,他握紧手里那把匕首,舔舔嘴唇,故意挑逗道:“四哥要不要也试试…”

烟抽得差不多了,胯间物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听闻此话,疤脸脸上顿时复出淫笑:“小淫妇!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鳞笑:“四哥不用动,我过去。”

桌上的烛火这时又跳了两跳。

江鳞麻利抽出匕首,又拉下捂嘴的枕头压住“三哥”身上那个血流不止的血窟窿,背负着右手,眉目含春地笑着走向床脚的疤脸。

江鳞是细腰,秀臀,还有肉欲十足又修长的一双长腿,配上灯光里那张含着笑露着春的一张漂亮脸蛋,看得疤脸浑身麻酥酥的,软绵绵的,好像连骨头都酥掉了。

他盯着那张脸,都看痴了,似乎连大脑都不转了。

再看时江鳞已经蹲到了他的面前,冲他粉面含春地笑:“四哥,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啊?”

他一顿,还没回答,江鳞就抢着替他答了:“是不是浑身麻酥酥的,软绵绵的,感觉…骨头都酥掉了?”

说着,江鳞吐吐舌头,舔舔唇…这都是过分挑逗的动作。

“是…是…”疤脸一瞬间被他惹起了火,红着眼睛就要伸手抓人,“…肯定是你这狐狸精给我下药了这才把我迷得…迷得…”

江鳞痴痴笑了起来,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生动:“呀!被你说中了。我呀…还真给你下药了…”

然话音才落,江鳞脸上笑容春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眼神瞬间狠硬。

疤脸猝不及防,不禁一愣,然后就看到对面的江鳞举起了一把匕首。

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狠绝和仇恨。

疤脸大吃一惊,可还来不及骂一声,说一句。

“噗嗤”一声,那把匕首就这样插进了他的胸膛!

胸口传来钝痛,疤脸睁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想要逃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浑身脱力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噗!

噗!

匕首在肉里钝进发出闷闷声响,血液流失的感觉逐渐清晰,疤脸张大嘴巴:“三…三哥…”

江鳞冷笑一声。

“他已经等你多时了…”

话音一顿,他咬紧牙关,两手并用,用力将匕首往里猛捅。

“——下去陪他吧!!”

温热的鲜血大量涌出,瞬间沾满江鳞的双手。

江鳞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直到手能触碰到一切都失去温度,江鳞这才松开匕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鲜血淌满整个地面,只微微凝固。

江鳞双手是血,身上也沾满了血,光脚踩到未干的血泊上,脚也沾满了血。

他僵直着身体走到床边去,捡起之前被“三哥”扔在地上的杯子。杯子里被洒掉的白酒粘湿的地板还没有干透,隐约显出湿痕。

他走到桌前,用满是鲜血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瓶子里还剩大半瓶。

于是他提着那瓶酒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床边,将大半酒淋在“三哥”几乎冷透的尸体上,又将剩下所有酒浇在床位的疤脸“身上”。白酒冲洗着血淋淋的尸身,可能是太少了,一点冲不掉他们“身上”的血迹。

扔下瓶子,江鳞端起桌上那杯酒喝了一口,然后被呛红了脸。

他真不会喝酒。

也读书不多,只认得一些简单的字,但他晓得一句话:

“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鳞瘫坐在地上,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他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眼睫,嘴唇也不例外。

他明明,明明只是想活下去…

可为什么,他们连这个都要剥夺?

眼里极快地闪过恨意和恨意,下一秒却砰然粉碎,江鳞颤抖地举起右手,这只手修长,干净,指缝里却藏着洗不掉的血,鼻子里也好像全都是扑鼻的、浓厚的血腥味。

眼泪瞬间似溃堤而出,江鳞再忍不住,捂着嘴痛哭起来。

他,杀人了。

江鳞被追杀了。

这一点他动手之前也想到了,“三哥”算“道上”是有头有脸的。

杀了他们会死,不杀他们跟死了没区别,甚至比死了更糟。

动完手,他扛着夜里的寒气用冷水冲洗了身体,然后套上地上没沾上血的衣服。逃走之前,他蹲下身,在床边那堵墙上抽掉两块砖,小心翼翼抽出里面放着的东西,用细软的步包了贴身放好。

九重天是三不管的地带。对他们这类人来说,是不管生,不管死,不管别人的闲事。

巷子那头他不知道,但巷子这头都是“三哥”他们这些“长官”的地盘,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那么过两天西二巷那条怀孕母狗的早餐就肯定是他。

他不想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他一直记在心里头的一句话。

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放着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

他要活下去。

九重天巷子这边真的是好地方。

房子漂亮气派,连公家的厕所都修得那么漂亮。

江鳞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然后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嗲甜的笑容。

还算好看。就是冻了一晚,加上一直吃不饱多少有点营养不良,让他看上去惨白惨白的,嘴巴也没有多少血色。

盯着镜子里那张惨白的脸,像是思忖了半晌,江鳞抬手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鲜艳的血液抹到唇上,热热的,很快染红了那张素色的嘴唇,再对着镜子挤出一个同样的笑,效果,果然好多了。

鲜血抹了嘴唇以后,江鳞拿出最好的状态,捏紧拳头一咬牙走进了那家叫做“九龙城”的高档会所。

果不其然,他被门口的保安拦在了门口。九龙城是高档会所,讲究会员制,非会员无预约无邀请不得入内。保安看他穿着寒酸,心中已然了解八九分,再一细问,果然拿不出邀请函之类的,当即拦了他不让他入内。

这一点江鳞早就料到了。他本也没想自己能够进去。

于是他就当即撒泼起来,吵吵嚷嚷说什么都要进去。

这毕竟是高档会所,吵吵嚷嚷很不体面,保安们本想平和解决,不想江鳞根本不配合,于是干脆动起手来。

江鳞纤细瘦弱,根本用不着两个人,一个人抓了他就往外头拖,拖离大门口,下了台阶就要把他扔大街上。

江鳞抓着扯着抱着,根本不放手,可也禁不住保安劲儿大,终究被掼在地上,眼看保安转身要走,江鳞一把扯住对方的裤脚,说出了石破惊天的话:“我要见你们老大。”

保安一听这话笑了,转过身低头讥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老大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江鳞抬头看着他,一脸笃实:“现在不见,只怕到时候你们找我不得。”

保安本不信他的话,可又看他又如此胸有成竹的笃定,不禁起了一点疑心:“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杀了人,”江鳞盯着保安的脸,一点点从地上站起来,“我是来自首的。”

保安一听这话不由又嗤笑了一声,直骂他“有病”,杀人断案来“九龙城”,真是比老太监上青楼更是无稽之谈,骂骂咧咧转身就要走,却在转身后听到江鳞一句话而震在原地。

只听江鳞在他身后铿锵有力地说了这样一句:

“我杀了“三哥”和疤脸。”

江鳞被请进了九龙城的“招待室”。这里大概是地下室一类的,空气混浊潮湿,蓄积着久不消散的霉味,光线也是昏沉沉的,感觉从某一处阴暗的角落不知何时就会生出一只吃人的怪物。

不对,这里本来就是吃人的地方。

江鳞现在还能好好坐在木凳子上,尽管上面叠了一层又一层不知道是不是血迹的痕迹,旁边就是血迹斑斑的木制十字架,上面牵挂着一些同样血迹斑斑的铁链。地板上,留存着血液飞溅的痕迹。一旁的木桌上,横七竖八摆放着各种令人看之背后发冷的姑且称之为“刑具”的物件。

不用想,也知道死在这里面的人几十双手指头也数不过来。

而他,很大概率会成为下一个。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从被请进来的第一秒起他的两条腿就是软的,强撑着姑且让自己坐得笔直,表面看上去镇定又从容,实际上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用力咬紧了后牙才让没让自己发那种出因为胆颤所以牙齿磕碰的“咔咔”声。

进来以后就有两个人高马大,一身横肉的男人守着他。

很快,走进来一个男人。二十多岁年纪,瘦长脸型,一双长眼尤其的黑,布满冷漠和杀戮。只一眼就几乎要把江鳞给吓坏了,但他强忍着,尽量让自己不露怯。

男人很高,和其他人比,有点瘦,穿着洋人衬衫,袖口挽起来扎住,小臂上有熟悉的刺青,更多是吓人的爆起的青筋…一看就是杀人无数的一双手。

男人走进来,江鳞听到其他人叫他“郑哥”。他猜“郑哥”是这里管事的,但不是话语权最大的那个。

郑哥走进来,毒蛇一样的一双眼就没离开过他,看得江鳞浑身发凉。

他问:“你杀了三儿和四儿?”

江鳞点点头。

“你知道跟我扯谎的后果吗?”他又问,目光依旧像毒蛇吐着信子,又像利刃涂着毒药。

江鳞依旧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动了我们的人的后果吗?”

江鳞没有说话,而郑哥一招手,隔壁就响起此起彼伏地犬吠声。叫声凶恶,声声蚀骨。

江鳞无法自控地抖了一下身体,拳头在袖子底下攥紧了去抠自己的腿。

“听到了?他们可是已经好几天没开荤了。”

江鳞用尽全力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故作冷静地抬头看向郑哥,说话掷地有声:“我要见你们老大。”

郑哥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江鳞重复道:“我要见你们老大。”

顿了顿,他补充:“我杀了你们的人,我是来自首的。”

“杀人?”郑哥嗤笑了一声,眼前这个蓄着长发,抹着口红,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人的娘炮,只怕风一吹就能倒,“你杀了谁?”

江鳞平静陈述:“你们的“三哥”,还有疤脸。”

听到这话,纵然是郑哥也都笑了,“你说谁?你杀了谁?”

“三哥”和疤脸?

他俩谁提出来不能一只手把眼前这个有点姿色的娘炮弄死?

杀死?还杀了俩?

迅速收起笑容,郑哥迅速恢复了那张阴狠杀戮的脸,抬手扯住了江鳞的头发,“跑这儿来跟我扯谎?我看你活腻了想找死。”

江鳞吃了痛,被迫仰着脸与之对视,“我说的都是真的。”

语气笃实,完全不见一丝心虚怯意。

再说江鳞,尽管疼痛让他情不自禁皱起了眉,面容五官也微微扭曲了形,但这张脸的动人程度却不减分毫。甚至因为仰着头,光线更大程度照亮了这张脸,下颌线也似工笔勾出那般流畅精致,加之那无所畏惧的眼神。

这样白皙细腻的肤色,这样夹带春情的狐狸眼,还有这样馥艳丰满的唇…——简直漂亮得离谱———都不应该出现在男人身上!

缓过来,郑哥暗惊:他刚刚竟然觉得这娘炮漂亮。

见了鬼了!

江鳞继续说:“不信你们可以去查验。”

郑哥恢复过来,甩开他的头发,说:“如果是真的,那你更不必见他了。”他看着江鳞,眼里逐渐找不到一丝温度,杀意浮动。

江鳞握紧拳头,说出了那句酝酿已久的话:“我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此话一出,郑哥果然略有一顿,江鳞于是乘胜追击,继续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吗?”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不可能杀了他们,”江鳞盯着他,紧接着抛出问题,“可我杀了真的杀死了他们,两个人。真的,不好奇吗?”

这样弱小无能的他,是如何在绝对性的,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实现反杀的?

郑哥派了两批人出去,一是把这个事告知“老大”,二是根据江鳞给的地址前去查验。

九龙城的人效率向来很高,很快派出去查验的人就传回了话:

死了。

两个都死了。

胸口被捅穿,血流到地上已经干透。身上被放了火,大半个身体都烧得焦黑,只有脸还完全保持着本来面目。怀疑是用煤油和酒淋了,煤油灯点的火。现场滚落着空的洋酒瓶一个,煤油见底的煤油灯掉在一边。鸡巴都割了,塞在嘴里,猜测各自咬得都不是自己的。现场还有一根折断的扫把,清扫的扫把头还在,扫把杆的话,一半插在疤脸屁眼里,另一半则插在“三哥”屁眼里。

惨。

狠。

尽管是手上沾了不少人血的“九龙城”弟兄们,看到现场也不免发出如此感叹。

惨是死状,狠是下手者。

郑哥听到此番消息,也是一惊。

与此同时,在他接到派出去手下兄弟回话的同时,之前叫小弟去告知的“大哥”也几乎同时接到了这个消息。

接待室里,郑哥几乎是难掩情绪地瞪向江鳞:“你竟然真的杀了他们?”

江鳞不卑不亢:“这下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了。”

郑哥攥住他的脖子,眼里杀意浮动:“我杀了你!”

力量悬殊,江鳞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反抗也很无力。眼看对方掐的越来越用力,嗓子里肺里,身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江鳞眼前开始恍惚,他不禁怀疑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当此时,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阿郑。”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掐他的郑哥就分了心,虽然没有松开他,力量却一下小了很久,部分氧气见缝插针地拼命涌进他的嗓子。也是同时,接待室里除了他,包括郑哥在内的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大哥!”

掷地有声,又异口同声。

与之回应的则只是一声不轻不重,轻描淡写的一声“嗯”。

江鳞心想这下终于要见到人了。

“放开他,阿郑。”

老大一开口,郑哥没有迟疑就收了手。

江鳞被掐惨了,咳嗽着,一手撑在椅子上,一手按了按不舒服的嗓子,慢慢直起身,抬头看向门的方向。

来人很高,大约尺八的身量,肩宽背阔窄腰,穿得一身体面阔气的洋人西装,白皙面皮,俊秀精巧长相,戴一副斯文眼镜,却有一双如鹰隼般气势锐利逼人的黑眸,加深了周身威压人的气势,就是露出一副笑容,也叫人放松不得,轻看不得。

江鳞吃了一惊,没想到“老大”是这样年轻的人。

“听说,你要见我?”对方走过来,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分明没多响,却听得江鳞心惊胆战。

他强忍着不露真实情绪,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是。”

对方闻言不说话,踱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站到了他的跟前,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才能与之对视。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是你杀了我的人。”

不是疑问句,是平淡的陈述句。语气也很平常,仿佛随口一聊,江鳞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嗯。”

“那你还敢来见我?”男人露出似乎真的好奇的神色,“不怕我杀了你吗?”

江鳞盯着男人的眼睛,不慌不忙地说:“先生,弱肉强食。他们既然会被我杀死,那说明,他们能力并不在我之上。”

此话毕,男人没说什么,只是审视着他,视线居高临下地将他周身都打量一遍,最后停留在他高高扬起的脸上。

不算明亮的日光照着,白皙,透亮,唇鼻眉眼都很漂亮,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发亮的、坚定的而无畏的眼睛。同时,似乎还可以从里面读出一点点,一点点挑衅和耀武扬威的意味。

江鳞继续说道:“那么,这样的失败者,死了,又何妨呢?”

话罢,他眼睛盯紧男人,表面依旧镇定自若,实则心跳如雷,浑身僵硬,冷汗不止。

杀了对方的人,又发表如此言论…他此番,无异于虎口拔毛。

谁知男人忽地发笑:“你说得对,”然而黑眸里没有一丝笑意,“可你杀了他们。”说着,笑意猛地消失在他的脸上,“你难道不知,杀人偿命?”

江鳞心中警钟大作,开口道:“我知道,所以我来自首了。”

话音刚落,没有任何征兆,他从椅子上滑下来,双膝一拢,跪在地上,仰面道:“先生,求您,救我一命。”

见男人不说话,江鳞狠了狠心,道:“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哦?”男人讥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江鳞认真道:“先生。今天我能要三哥和疤脸的命,明天也能要别人的命。”

见男人一顿,他乘胜追击,继续说:“只要您救我一命,往后我就是您的一把刀。”

“我相信你能做到,”男人似乎不为所动,“可是我并不缺刀。相反,你让我损失了两把利刃。”

“我不一样!”江鳞猛一下跪直身体,神色凛冽,“先生。刀有很多,但是我这种,您没有。”

“不需要。”男人不为所动,神色冷漠,再开口眼里已有了杀意,“知道吗,他俩,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杀了他们,不止我,所有的兄弟都想杀了你报仇。”

他的手在这个房间指了一圈,所有人都面目可憎,眼神充满杀意。

直起身,男人理了理衣服,转身就要出去:“拖走。”顿了顿,他补充道,“记得,处理干净一点。”

话音才落,郑哥就一把攥住他的后颈,抓着他往对面拖。对面墙上有一扇门,门后是此起彼伏的恶犬吠叫的声音。他知道,里面关满饥肠辘辘的狼犬。

不——

不———

他不想死!

他不能死!!

许是穷途末路了,向来孱弱无力的江鳞忽然爆发出巨大力量,嘶叫着开始撕扯捶打着拖行他的郑哥。

突如其来的挣扎把郑哥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不防被江鳞一大口咬在手上险些咬下一块肉来,吃了痛竟真让人从手上逃脱了去。

江鳞抵死挣脱开,下一秒就冲向“老大”。

“扑通!”

后腰忽然受了重重一脚,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疼痛让他瞬间蜷缩身体,反应过来一条腿已经被人抓住,随后就被拉着往后拖行。

不——

他不能死!

发了狂的劲儿,他的手指用力抓着地板,抓不住,抓破了流出血划得地面一道道血痕,他红着眼,嘶叫着绝望地冲男人伸着手:“救救我!救救我!!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救!救我!…”

眼看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那扇门也已经打开散发出浓厚血腥味,江鳞红着眼歇斯底里喊出了那个他苦守多年的秘密———

“我…————”

昏暗的地下室,灰尘还在空气里悬浮飞舞,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就连隔壁的狼犬都回复了缄默。

所有人都惊讶于刚刚江鳞喊出的话。

那个江鳞苦守了十六年的,令他不齿的秘密———

他是一个双性人。

所谓双性,即指雌雄同体。

一个个体,同时拥有男女两套生殖器官。

换言之,江鳞,一个男人,却长了一个逼。

传闻说,双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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