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调查走访，警方可以明确的是，这个老陈婚后似乎没乱来过，只是有个固定的舞伴，他失踪当天，也是跟家人说要去古庙那边和这位舞伴跳舞。

那具尸体耷拉着脑袋，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再也无法趾高气昂。

半个小时后，捧着蕙兰叶簇拥的白色兰花，白海平来到母亲的坟前。

此刻，张简在办公室里，正盯着苏花花的资料查看。

三个月未破的古庙刨尸案，除了内脏和脑浆，至今没有发现陈姓死者的其余尸块，张简不由得想到刘雪那句“古庙刨尸案和面具偷尸案的共同点是，凶手都对尸体感兴趣”。几个月过去，也没有其他死者出现，暂且排除是连环杀人案。从刨尸到专门丢内脏和脑浆到死者生前常活动的区域，张简判定凶手对死者是极恨的。

当年，那人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地给自己戴上了面具。没想到，一戴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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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从体校离开后，他一直在尽快排查嫌疑人。整整三天，他终于锁定了关键人物。

陈姓死者社会关系良好，他老婆又说他婚前风流，张简便让手下朝对方男女关系方面入手，调查和他有过交往的女性。

雨珠顺着他的额头滑下，落在墓碑边的酢浆草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这种茎到处爬的黄色小野花好像一年四季在哪都能见着，主根扎得深，种子也撒得到处都是，繁殖力很强，对除草人员来说十分讨厌。

关上墓室前，白海平又瞧了眼那具尸体的嘴——被他划烂了。

……”

放下兰花，他回到车上，将陈尸袋放在事先准备好的轮椅上，为其盖上毯子，推着尸体再次来到母亲的墓碑前。

他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良久，没说一句话。

只是那时的雨，都打向了他脸上的面具，他的毛孔不像此刻这样酣畅。想到这里，白海平再次打开墓室，将轮椅下层放着的面具取出，挂在了那具尸体的脸上。

那么……尸体在哪呢？

“兰花。”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白海平抬头，任凭脸颊被雨水淋湿，就像12岁那年的夏天。

像兔子的裂唇。

44 野花

这种野花，白海平也很厌烦，却围着母亲的墓地长了一圈。一把把揪掉后，白海平推着轮椅走了——任凭墓碑上那个叫苏花花的女子望眼欲穿，也始终没跟她说一句话。

白海平打开存放母亲骨灰的墓室，将那具尸体拖放进去——以跪向母亲的姿态。

合上墓室，再次站在母亲的墓碑前，白海平模糊了双眼，他也分不清是雨水打花了镜片，还是眼眶溢满了泪水。冷热之间，应该是解脱吧。原来解脱是没有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