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我这边只有星星，很少，最多三四颗，和清泉山上看到的根本不能比。”

林静勾勾嘴角，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看来约会并不顺利，这么快就撤了。

“你那里能看到月亮吗？”

林静突然嗅到了沉默里的破碎和悲伤，瞬间清醒，心揪了起来。

这本是件好事，自他哥入狱后她就精神失常了，活着和死去饼没有太大区别。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突然起身，刷地拉开窗帘，觉得不够，又去露台上张望。

长时间的沉默。

“程琛，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停车场，在银丝般的濛濛细雨中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渐行渐远。

“你在哪儿？”

“那你还是不了解我，放心，我是被扔到狼群里都能回来的人。好了，不吵你了，快睡吧，做个好梦！”

雷明军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挑衅，眉头一皱，却来不及有更多反应，车已经开过去了。

她几乎怀疑是梦，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和方式与平时格外不同。

他应该庆幸，再也不用帮她交一昂贵的费用了，也不需要费尽心思对那些护理人员威逼利诱，好让她的日子更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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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同时，一辆越野车从停车场另一端开了过来，和她擦肩而过。

就在刚刚，两个小时前，他没有妈妈了。

两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林静，”他低声叫她，口齿缠绵，像是呓语，又像是喝醉了。

程琛丢掉手中捏扁的啤酒罐，从荒野的草丛中爬起来，戴上头盔，骑上机车风驰电掣地往前冲。

程琛声音疲倦又温柔，说不出地动人。

那女孩没在他车上。

午夜的荒野空旷凄凉，车速太快，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他裸露的皮肤，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反有种自虐的快感。

林静还想再说什么，电话被挂了，然后再也打不通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林静突然接到了程琛的电话。

“程琛，”她小心地唤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重要。林静，谢谢你，清泉山上，你陪我看到了最美的星星。”

“人这一辈子，有这么几个ont（时刻）已经足够了，你说呢？”

电光石火之间，她看到了驾驶座上的司机，竟是雷明军。

果然没有月亮，隐约有几颗黯淡的星星在疲倦地眨着眼睛，不知道和程琛看到的是不是同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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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应了声，他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