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在这时出现?是要验证我刚才说的话吗?可是你又为什么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韩渠的身影晃了两下, 向他走来,他视线越发模糊,烦躁地闭眼甩头。
可今夜,他唾弃自己的身份。什么拯救者被拯救者,他不要,他只想占有韩渠,他要做那歹毒恶劣的侵占者。他粗暴地扯过韩渠的手臂,将他拉向自己的同时,掠夺了韩渠的呼吸。
韩渠更近了,向他伸出手。韩渠总是在向他伸手,扮演拯救者、英雄的角色。他小心翼翼,又心怀憧憬地牵住韩渠的手,他是被韩渠拯救的人。
温热从脸颊淌过,眼底早已是汹涌的红,可他毫无察觉,直到嘴角溢满泪水的微咸。
他无暇,或者说不敢关注韩渠的反应。要做个恶人,那就做到底,只关注自己的感受,只在乎这分秒的拥有。他紧紧地拥住韩渠,吻得毫无章法,脑中空白一片,他无比希望自己可以化身海中的巨型章鱼,这样就能禁锢住韩渠,纵使这个男人是鲨鱼,是三头六臂的英雄,也无法将他推开。
离开舞台前,他又一次扫视乌泱泱的人群, 依旧没有他想见的人。失落和丧气压在他的肩头, 他走得摇摇晃晃, 回到后台的一刻,却不可思议地看见了韩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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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从不认为自己向往的是柏拉图式的恋爱, 他对韩渠的爱绝不仅仅是敬仰。所以他幻想过许多次和韩渠亲吻的画面,但没有哪一次,他像现在这样疯癫、狼狈, 像头未经驯化的野兽。
韩渠的脖子,猛然吻了上去。
韩渠就要走了,他这样的人, 一辈子都再无法靠近韩渠——今晚他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早早让自己半醉,在舞台上肆无忌惮地发泄,拨片丢了, 就换成手指, 细密的疼痛也无法让他清醒。
他的脑中闪过韩渠两次来“雨林情”的画面, 试图在乱舞的人群中寻找,但酒精和汗水扭曲着他的视线,他看不到韩渠。吉他弦因他的暴力断裂, 那一声嗡鸣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将他残存的理智崩碎。他想, 如果能见到韩渠,他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强迫也好,耍赖也好, 他要得到这个人。
忽然,他又闻到了韩渠身上浅淡的柠檬香味,这味道在夜场简直像是一朵小白花。他想起来了,他们的衣服都是放在一起洗,用的是他在杂货店买来的柠檬味洗衣粉。可是为什么只有韩渠身上有柠檬香味,他的呢?噢,他的已经被腻人的香水、恶臭的酒气侵蚀。
怀中的人几乎站不住了,双手却勒着他不肯放——尽管这勒的力量微不足道,他不用动手都能挣脱开。韩渠紧皱着眉,托着凛冬的后背,纵容他毫无技巧的吻,整个人有片刻的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