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有一个被窝是温暖的,有一个背影是温暖的,有一双手是温暖的,温暖的感觉太好了,让他不愿回到那个冰冷的躯壳之中。
所以他离开了那个躯壳,迈出了第一步,朝远方伸出了手,缓慢却不可动摇地向着他的温暖走去。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无法成为“沈修远”了。
决疑见沈修远一直发呆,移动自己的剑身将那碟绿豆糕往沈修远面前推了推,随即立马回到原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沈修远因为决疑的动作回过了神,他笑笑,坐在桌边,拿起一块绿豆糕慢慢吃了起来。
温暖会成为心魔吗?沈修远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几乎整天整夜。
他应该拔除心魔,继续修行,他比谁都清楚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但为什么自己会产生心魔,为什么自己的心魔会是自己的师父?或许这才是沈修远真正不知道,也不敢面对的问题。
是不是离开师父,离开这份温暖一段时间,心魔就能消散了呢?
沈修远取下和光,想到和光的三重封印,暗自下了决心。
季洵睡醒时已然日薄西山,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收拾好自己,随意束了个低马尾就往外走,出了门才想起来沈修远应该已经回来了。
“师父,你醒啦。”闻言季洵低头一看,沈修远不知道在自己门前的阶梯上坐了多久,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来是被自己开门的动静给惊醒了。
“嗯。回来了就好。”季洵话还没说完沈修远便急急忙忙站起来,神色慌张,看上去情绪不大好,之后季洵才注意到他怀里和背上的两柄剑,背上看上去格外陈旧的那柄应当就是和光了,季洵心中有数,转身道:“别站那里了,进来说。”
“是,师父。”沈修远应完这声,心中安定不少,临行前师父只肯留下个背影给他,而如今师父既然肯见他了,那就是不生气了。
季洵不知道沈修远的想法,领着人进了门便坐下,沈修远却没坐,而是先双手捧着决疑交还给季洵:“多谢师父临行前将佩剑借给徒儿,徒儿此行已寻到趁手的佩剑,特来交还决疑。”
季洵接过决疑,没理睬决疑的嗡鸣,反而瞧了一眼沈修远背上旧得快腐朽的剑,道:“你说的是你背上那柄朽剑?”“是,师父有所不知,此剑便是失传已久的和光。”
“和光?”季洵装模作样地拧起了眉头,“你说这柄朽剑就是和光?”季洵示意沈修远坐下说,沈修远坐下后便将这几日的经历娓娓道来,虽说都是季洵知道的事情,季洵也还是认真听完了他没法参与的部分,但有些事情,也许沈修远一辈子都不会同他讲。
听完沈修远的讲述,季洵做出一副隐约回想起什么事情的样子,实则暗自取出了成玉留下的玄冰,随意地放到桌上道:“为师正好有一块玄冰,你且试试能否解开封印,若是不行,即便是和光,也不过一柄朽剑罢了。”
来自极寒之地的玄冰霎时结出大片寒霜,桌上的热茶都凉了个彻底,季洵身上有成玉的修为,不觉得冷,沈修远却是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只得导引灵气用以御寒,谁知这一引竟引得玄冰寒气渐渐融入自己体内!
沈修远难免惊愕:“师父,这玄冰的寒气!”他望了望灵气寒气交融感最明显的手心,复而看向他师父,季洵也察觉了其中融合转化,但还是按成玉的行事风格按下不表:“试剑。”
师父发话,沈修远横剑在手,以自身灵气为诱饵与媒介向和光导入玄冰寒气,谁知直到手都快失去知觉和光也依然腐朽如初,毫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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