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记不得了。”姜鹤给自己和虞苏时分别倒了白水，补充说：“就连对她孙女晓晓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刚上大学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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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概是从去年年底开始的，柳阿奶的记忆逐渐退至到近乎空白的程度。死去的老伴儿、儿子儿媳、周围的邻居等等，她统统都不记得。

柳阿奶还是在春节，和小时候记忆里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模样，如今身形瘦削，皮肤布满皱纹，满头尽是青丝。说句不好听的，就跟阳光下晒缩水的萝卜一样。但衣服上的味道还是令人熟悉的，一靠近，空气里弥漫着白茶和茉莉花交融的清雅味道。

&esp;&esp;唯一她和人聊天时会突然之间念叨起的只有她孙女，叫孙婧睿，小名叫晓晓。

&esp;&esp;如若不是姜鹤说老太太是在等人，虞苏时反而会认为她是在惬意地享受下午茶。

&esp;&esp;姜鹤道：“一条是老太太家到学校的，一条是从家到铺子旧址的。”

&esp;&esp;一条是晓晓的上下学路，一条是晓晓离归家的路。

&esp;&esp;老人说完这话又转过头继续看书，虞苏时问姜鹤：“晓晓去世了？”

&esp;&esp;“我上小学时经常给人哄得高高兴兴地骗糕吃，那会儿柳阿奶的铺子就在东街巷尾那块。跟我家一楼结构一样，直接从山体里凿出来的小小一间，只卖白茶糕，经营了几十年，我爸小时候都去买过她家的糕。后来是我去市里读初中那年，柳阿奶才把铺子迁到了码头这里，那年也是她孙女上大学的时候。”

&esp;&esp;姜鹤的话音刚落，方才还沉浸看书的老人就朝他投来视线。

&esp;&esp;她如今独自一人生活，虽然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但依旧能够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些从她的衣着打扮上不难看出。

&esp;&esp;正在喝水的姜鹤猛地咳了几声：“啊？……不是，没有。”

&esp;&esp;“你说这老太太哈，明明上一秒刚做过的事情下一秒就有可能不记得了，但岛上有两条路线老太太却记得门清。”

&esp;&esp;他静静地看向柳阿奶，老人脸上虽然皱纹横生，但精神气十足，她面前的小竹制桌上放着一碟糕点和一壶茶，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偶尔才抬头望向窗外。

&esp;&esp;“阿奶应该是在这儿等她孙女。”姜鹤朝虞苏时解释，随后找了旁边的位置坐下：“晓晓是她孙女。”

&esp;&esp;第7章 好难吃

&esp;&esp;姜鹤告诉虞苏时，他要找的那家白茶糕铺子大概率是柳阿奶的。

&esp;&esp;“这位奶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虞苏时问。

&esp;&esp;“嗳，我有一个孙女也叫晓晓。”

&esp;&esp;虞苏时狐疑地看着姜鹤，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不知所措的神情，怪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