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对所谓的民间景色是毫无兴趣，他对世上大部分事都是这般，只卿云兴致勃勃地非要他也过来，便也凑了过去，余光却是瞥了卿云。

卿云记着他才进来时酒楼里头也是很热闹的，跑堂的传话的，一声高过一声，欢快地喊着两位客官里面请——

卿云却是不依他，抓了他的手拿开，怕他又作怪，将他的手臂放在围栏上，他自己下巴垫在李崇的手臂上，不让他乱跑。

外头人群熙攘，自然是极热闹的，叫卖声喝彩声人碰人说话的声音……那些声音像一团雾在下头飘着，只他身处的这么大一间酒楼却是安静得出奇。

可如今楼里

卿云发出爽快的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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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云用力点头，干脆利落的一声，“对！”

二十几年的时光，一直便长在宫里，从一个主子身边辗转到另一个主子身边，秦少英说得没错，天家三父子，便是说出去，恐也荒唐得人不敢信。

在宫里头闹着要出宫，真出了宫，不知为何，卿云心下竟也觉着无趣起来，坐在心心念念的大酒楼里，他却又想离开，怔怔地望着下头人头攒动的街市，脸色也慢慢黯淡下去。

李崇淡淡道：“不是你自己吵着闹着非要出来玩，怎么又没意思了？”

李崇忽然将他拉至身前，卿云正出神呢，便被他亲住，因是在外头，他又靠在围栏处，下面的人一仰头便能瞧见，他躲了一下，没躲过去。

二人才在酒楼五楼的包房坐下，酒楼里头便开始悄无声息地变化。

李崇见他笑得这般无知无觉，全无前几日在宫里折腾发疯的模样，心下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掬了人过来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卿云是不怕亲的，不，他如今什么都不怕，搂着李崇的脖子，便道：“无量心，我今日好开心！”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卿云好奇地东张西望，他心里惦记着，想要去——“大酒楼！”

今日卿云作民间打扮，难得束发，便愈加清晰地显出了他面庞的线条，他在宫里总是散着一头乌发，眼见着还像个少年一般，如今玉冠高束，他神色又静静的，这才叫人瞧出他已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俊秀中带着一丝女相，便是这女相泄露了他的身份。

卿云脸被李崇亲得红了，“无量心，你太霸道了……”

卿云浑然不觉，靠在酒楼栏杆上看着下头人来人往，“无量心，你快来看，那儿有人在喷火！”

李崇道：“顺着你，惯着你，便开心了？”

“急什么，”李崇道，“才出来，便想出去撒欢了？”

傍晚时分，马车驶入闹市，卿云便在按捺不住，他要下车，李崇自然也陪他下车。

卿云垂下脸，声气略有些微弱，“没意思。”

“怎么了？”李崇不动声色道。

京城之中酒楼众多，然而卿云却是拉着李崇的手，无误地找着了秦少英当初带他出去玩的那间酒楼。

李崇笑了笑，倒是由了他去，过去单手揽了卿云的腰，卿云觉着他这动作也是不妥，只也管不住李崇，便随他去了。

卿云静默片刻，道：“楼里头怎么那么安静？”

，推个缝隙向外看，眼中满是好奇和期盼，从出了宫门，眼珠子就黏在车窗缝隙没停过，起初还只是寻常，外头渐渐地热闹起来，他终于放下窗户，爬到李崇身边，抓起李崇的胳膊，“咱们什么时候下马车？”

李崇捏着他的脸颊，却是不言语，如今卿云落在他手里了，已是他的人，他自然想如何对他便如何对他。

乔装的侍卫们进入酒楼，掏了怀中银牌赶人离去，不过一会儿工夫，整栋酒楼除了卿云和李崇之外，便只剩下了乔装打扮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