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颜长叹一声,“每次听你剖析人性,我就觉得背脊发寒呀。”太精辟了!
节庆旅游也由之兴起。
卫希颜自忖这方面不及。
她笑了笑,“从倭人咏樱的和歌中,可见其欣赏的是从生命到死亡那短暂灿烂之美。正因短暂,更显得生时灿烂。倭国地狭,资源匮乏,国之气度不可能大气,欣赏不了富贵雍容的牡丹,也只能爱生命短暂的樱花了。
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以前大理也有花会,但没有做成这样的盛况,真是空有宝山却不懂挖掘啊!
段正兴看了几年,深以为然。
“盛唐时以牡丹为最美,为何?因为花中富贵的牡丹最能象征大唐气象。至我朝文人更喜梅、菊、兰,因国初起就崇文抑武,儒家士大夫地位最高,崇尚君子,以清雅为美。而今喜欢牡丹的也越来越多了,洛阳的牡丹花会比以前更盛。这就是国家文治武功都走向强盛的气象所带来的变化。”
随着报纸和期刊杂志对各地名胜风景的报导,“旅游”已经成了国中有闲有钱阶层口中的热门词。
卫希颜曾说自己“不擅经济”,段正兴初时还信几分,现在却是半分也不信了,直当她是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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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卫希颜提出打造滇池樱花节,除了“一举三得”的好处外,其实还暗怀针对性——倭国樱花节。
她秀眉扬了扬,“草木可喻性。如果一国权贵都喜欢某种花,必然带着象征意义。”就如儒生喜欢梅菊兰竹,因可比喻君子的品质。
名可秀年轻时曾去过大理国游历,观过滇池樱花的绚烂景色,笑着说道:“赏樱之美在于生死之间。花开七日,满开只一日,花开时绚丽灿烂,花谢时纷落壮美。因花时短,花开更显灿烂,而花落则增凄美——不乏有人就喜欢这种美。”
卫希颜还真不是谦虚,她知道的都是前世的经验——已经烂大街的概念放到大宋朝,就的确是崭新的“创见”了。当然也分适合与不适合。卫希颜只管提议,至于是否合宜,有没有可行性,具体怎么做,就不是她管了,自有官员去考虑,有商会去谋划,精明又有眼光的商人哪个时代都不缺,任中一个都比卫希颜亲自操刀强得多。昆明花会和滇池樱花节的成功主要是昆明府官、士、商和寺观的通力合作而成就。
当年她在灭金战争后回到京城,与名可秀细说起出使倭国的所见所闻,此前虽有信件往来,却总不及亲口言说来得仔细,其中便说起倭国权贵间流行的赏樱会:从天皇到公卿到武家,每年都有赏樱宴,不会赏樱的就称不上贵族,歌咏樱花之诗比比皆是。还吟了几首在倭国很出名的咏樱和歌。
而盛大的节庆旅游必然拉动消费,如交通物流,餐饮消费,购物消费,说唱杂耍等等——便是卫希颜说的:“节日既是文化,又是商机,还是城市名刺。做好了,一举三得。”
“既以荣耀的生为美,亦以凄烈的死为美。正是:生之荣重于泰山,而死轻于鸿毛,故可为了生时的荣耀轻易舍生。就像你说的倭国武士决斗失败便切腹自杀。可见不以死亡为惧,或许是另一种圆满,故舍生易,忍辱偷生难。”